第211章诡谲

“竟然……”

慕弋还没等说完，云孟便一把拉住他道：“慕兄，这段时间，那苍玄可是一直与你在一起？”

慕弋立刻便知晓了他的意思，他果断的道：“青禾一直与我待在一起，绝不可能是他。”

云孟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而后道：“慕兄，并非我不信你，只是这九州之内妖力如此之强，只是一击便能将舞儿重伤到如今程度的……我实在是找不到别人。”

慕弋摇头，他道：“惜之，我知道你担心云舞，但青禾一直与我在一起，我敢保证，杀你门内弟子，重伤云舞的人，一定不是他。”

云孟沉默几许没有说话，慕弋便道：“我此次前来，也是想来查看，不瞒你说，之前墓天殿的弟子曾在这朔月门内发现了一个黑衣妖人，而且沧溟也逃到了此处，他亲眼所见。”

云孟看着他，表情有点古怪，而后道：“墓天殿的弟子？”

慕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相信长歌，相信苍玄，于是道：“对，沧溟是被我故意放出来的，就是想把他背后的人引出来，如今沧溟此时便就在朔月门内。”

云孟看着他，缓缓的垂下了眼帘，他声音有些低沉的道：“慕子渊，你知道吗？以前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从未有过片刻的怀疑。便是西海事发，所有证据都指定与你，可我也知道，那不是你做的。直到你坚持站在苍玄的那一边，我如今听你说话竟然有一丝犹豫了。”他看着远方的黑暗，有些难过的道：“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如今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是不是被那妖魔迷惑了，你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慕弋一顿，楞楞的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云孟会同自己说这些话，一时之间他也有些伤感。

郑熹、华晋与他而言是师弟，是想照顾保护的人。可云孟算是他在雪龙山之外的唯一一个朋友，他们无话不说，无事不讲。

云孟信他，每一次他即便没有交代全部，但云孟也愿意配合他，支持他。他有些心事，不能同他的师弟师妹说，可和云惜之在一起，两人便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敞开心扉，无所不谈。

云孟也是有妹妹的人，知道他对自己师弟师妹们的疼爱和保护。在青禾被关在西海的五年里，他竭尽全力，利用自己少主的身份，帮慕弋各处寻找。

别人都劝慕弋放弃，告诉他青禾可能早就死在狼族混战之中了。可是只有云惜之，他支持慕弋，告诉他不要放弃，临仙阁耳目众多，只要一直找下去，一定会找到的。

他们曾一起饮酒，一起探讨剑术，一起夜猎。

慕弋在剑道之上从不避讳，他几乎将自己领悟的一切剑意都细数说给云惜之听，还在云氏剑法中帮他更上一层楼，突破极限。

这二人应是至交好友，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是要被世人称颂坊间闲谈的。

可是，如今，似乎都变了。

慕弋也有些难过，他道：“惜之，时至今日，你从未瞒我欺我，便是雪龙山一事，你也坦言相待，毫无隐晦。”而后他顿了顿接着道：“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件事绝不是苍玄所为。我此番前来就是来调查此事的，事关天下苍生，你信我一回。”

云孟眼眶有些湿润，看了他半晌，而后道：“你有什么发现？”

慕弋吐了一口气，这句话就代表，云惜之现下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他道：“这朔月门内不止沧溟一个妖，还有一个可能是上古的妖物，此妖凶煞异常，能坏人心智。只怕，朔月门的公孙贺和沧溟都是受控于他。”

云孟皱眉，他道：“上古的妖物？”

慕弋点了点头，他道：“我今日前来便是想探一探那东西的，如今对那东西还不甚了解，怕是光凭仙门众人是对付不了的。”

云孟眨了眨眼，他盯着慕弋急声道：“千万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上古的妖物留在人间，这……这也太……”

慕弋知道这件事难以置信，他自己也很难相信，于是道：“我同你一般震惊，但是不是上古的妖物还很难说，只是单凭妖力魔气来看，当今九州没有这样的妖物，我也只是猜测，但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如今我便是要弄清他的真实身份。”

云惜之疑惑的看着他，而后道：“那妖物是你亲眼所见，还是你感受到了他的妖力？”

慕弋一怔，看到它的是长歌，感受到妖气的是苍玄，他还真的都是听来的。放在以前，慕弋永远都是眼见为实的，可如今他居然只是凭苍玄的猜测和一面之词便选择相信他了。

但他不想让云惜之再怀疑苍玄了，于是道：“我昨夜前来探查，就是被他的妖力逼走的。”

云孟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怀疑，而后他又道：“苍玄同你一起？”

慕弋一愣，而后含糊的嗯了一声。

云孟似乎是想说什么的，但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慕弋知道他心生犹疑，于是便也不再强行解释什么，只是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云孟看着他皱着眉摇了摇头，他道：“慕兄，你想过没有，若这背后操控沧溟和公孙贺的真的是如你所说的那个妖物，那它针对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抓住慕弋的肩膀道：“自你归来，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要将你推入虎口，置在刀锋浪尖上。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朔月门的公孙贺联合下面的几个仙门一起捣鬼，为的就是栽赃嫁祸于你，可是如今来看，若背后真的还有一个强大的妖物操控一切，那他到底为什么揪住你不放呢？”

慕弋看着他，沉默片刻，他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当初西海之事爆发，我也是认为是仙门中人有人恶意挑唆，想在我刚刚重归于世便强行打压，与仙门反目成仇。可是在围攻墓天殿的时候，似乎这幕后黑手又想将我和苍玄一网打尽，一起灭掉。既想陷我于不仁不义，又要至青禾于死地，还知道青禾身份，这背后的手怕是绝不简单。”

云孟听他分析，他道：“你复生之事，当初都有谁人知晓，为什么会提前在西海暴露？”

慕弋道：“身份之事我一直隐藏，也只有在临仙阁同你彻底交代过。”

云孟盯着他皱眉道：“苍玄呢？他是不是也一早便得知了你的身份，否则怎么会现身西海？”

慕弋一怔，苍玄当初在自己重入人间便一直以贺卿暝的身份陪伴自己，应该是第一个发现自己身份的人，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往苍玄身上想，因为根本不可能，苍玄不可能会害他，他很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孟见他一愣，便心中有数，急追着问道：“子渊，苍玄一早便知晓你的身份对不对，而且，你同他一直在一起！”

慕弋看着他还是有些发愣，没有回复。

云孟继续道：“早在你见我那日，弟子们拿的通传令便是墓天殿的东西，我早该想到的，只是当日情急，只顾昔日之事却未曾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