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广源商行的橄榄枝
“不过，我们那地方路不好走，马车进不去。送到镇外的三岔路口就行，剩下的我们自己来。”苏辰补充了一句。
“好，都听小兄弟的。”吴管家一口答应下来，仿佛真的只是顺路帮忙。
在黑市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苏辰他们，跟着广源商行的马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路上，吴管家和苏辰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手艺，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吴管家感叹道。
“吴管家过奖了，混口饭吃而已。”苏辰回答得很谦虚。
“呵呵，小兄弟太谦虚了。”吴管家笑了笑，“能造出那样的犁头，可不是混口饭吃那么简单。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的工厂，规模如何？一个月能产出多少这样的犁头？”
来了，正题终于来了。
苏辰心里早有准备。“工厂不大，就是个废弃的旧车间，我们自己修修补补。人手也不多，加上我，也就十来个。这次这十个犁头，是我们拼了老命才赶出来的，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没有夸大，也保留了实力。
吴管家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人手和材料，是最大的问题啊。”
他话锋一转，说道：“小兄弟，我今天来，其实是奉了我们东家的命令。我们东家对你的犁头，还有你这个人，非常感兴趣。”
“哦？”
“我们广源商行，在黑石镇乃至周边几个镇子，都有些产业。我们有稳定的粮食来源，有自己的矿山，也有销售渠道。但是，我们缺一样东西。”吴管家看着苏辰，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缺技术，特别是像你们这样，能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东家的意思是，想和你们进行一次深度的合作。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们充足的原料、粮食，甚至是人手。而你们，只需要专心生产。造出来的东西，我们商行可以全部包销，价格绝对公道。你看如何？”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赵铁柱在旁边听得心跳加速。如果真能这样合作，那他们就再也不用为吃的发愁了，也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地去找矿石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忍不住想开口答应，却被苏辰一个眼神制止了。
苏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吴管家的提议，非常诱人。只是，我们只是一个小作坊，恐怕承担不起广源商行这么大的合作。”
“小兄弟多虑了。”吴管家笑道，“英雄不问出处。我们东家看重的是你们的潜力。只要你们点头，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
他看着苏辰，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当然，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让我们东家放心，我们希望能够参观一下你们的工厂。不知小兄弟是否方便？”
图穷匕见。
这才是对方的最终目的。
他们不仅想合作，更想掌控。一旦让他们摸清了工厂的底细，知道了生产的核心秘密，那主动权就完全落到了对方手里。到时候，他们是案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这个……”苏辰露出为难的神色，“吴管家，不是我不方便。实在是，我们那地方太破太乱，实在拿不出手。而且，我们有一些独家的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有规矩，不能让外人看。”
他把理由推到了“祖传手艺”上。
吴管家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我明白了。是吴某唐突了。”他没有再强求，“不过，合作的大门，我们广源商行永远为小兄弟敞开。你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来镇上的广源商行找我。”
“一定。”苏辰点头。
说话间，已经到了镇外的三岔路口。
广源商行的人，把所有物资都从马车上卸了下来，堆在路边。
“小兄弟，那我们就送到这里了。”吴管家拱了拱手，“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广源商行的马车队掉头远去，赵铁柱终于忍不住了。
“苏辰，你为什么不答应啊！”他一脸惋惜和不解，“这可是送上门的好事！有广源商行当靠山，我们还怕什么黑鼠帮？以后吃穿都不愁了！”
李猛也挠了挠头：“是啊，苏辰哥。我看那吴管家，不像是坏人。”
“他不是坏人，他是生意人。”苏辰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生意人，最看重的是利益。今天他能为了利益拉拢我们，明天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吞掉我们。”
“可……”
“老赵，你记住。”苏辰打断他，“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我们自己手里的技术，自己造出来的武器，才是最可靠的。在没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把自己的命脉交到别人手里，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们现在，就像一个抱着金块过闹市的小孩。谁都想来咬一口。广源商行是这样，黑鼠帮也是这样。他们唯一的区别是，黑鼠帮想直接抢，而广源商行，想连孩子带金块，一起‘收养’了。”
苏辰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被巨大收获冲昏头脑的赵铁柱和李猛。
他们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物资，忽然觉得有些烫手。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赵铁柱问。
“怎么办？”苏辰笑了笑，拍了拍那袋沉甸甸的焦炭，“回家，继续开炉，炼钢！造更多的犁头，造更多的弩！等我们手里的家伙，多到能让广源商行都感到害怕的时候，他们再来谈合作，才会拿出真正的诚意。”
他招呼众人：“别愣着了，干活！把我们的‘金块’，都搬回家！”
回去的路，比来时要慢得多。
一千五百斤大米，加上焦炭、铜料和各种物资，把他们带来的三辆独轮车都装得满满当当，冒出了尖。
每个人都推着一辆车，车轮在土路上压出深深的辙印。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