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将计就计的渗透
生产效率，何止是翻倍，简直是坐着火箭往上蹿。
以前需要一个老师傅带着两个徒弟，吭哧吭哧干一天的活，现在一个熟练工，半天就能完成。
产能的爆炸式增长，让苏辰有了更多的底气。他立刻下令，扩大招工规模。
这一次，招工的消息传得更远，来应聘的人也更多。工厂门口再次排起了长龙。
老杜和李猛，依然是雷打不动的面试官。
“下一个！”老杜头也不抬地喊道。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的男人，走到了桌前。他穿着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不像其他流民那样邋里邋遢。
“叫什么名字？以前干什么的？”老杜例行公事地问。
“我叫钱明，以前……以前是在一个商队里当护卫的。”男人的回答很流利，眼神也很镇定。
“护卫？”李猛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用过什么家伙？”
“用过刀，也摸过弩。”钱明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掌和指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薄的茧子，看起来确实是练过的。
老杜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钱明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很浅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印记。那像是长期佩戴某种金属护腕或者手表，留下的痕迹。
在这个时代，能戴得起手表的人，可不是普通护卫。
老杜的独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没有动声色，只是继续问道：“为什么离开商队了？”
“商队……商队在一个月前，被一伙土匪给劫了，人都散了。我侥幸跑了出来，一路流浪到这里，听说你们招人，就想来讨口饭吃。”钱明回答得滴水不漏，脸上还适时地露出了一丝悲伤。
老杜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低头，在一个本子上，钱明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行，你进去吧，到那边等消息。”老杜挥了挥手。
钱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了工厂。
等到面试结束，老杜立刻找到了苏辰。
“苏辰，今天招的人里，有个叫钱明的，可能有问题。”老杜开门见山。
“怎么说？”苏辰正在一张新的图纸上修改着什么。
“他说自己是商队护卫，可我看着不像。”老杜把自己的观察和怀疑，都说了一遍，“尤其是他手腕上的印子，还有他说话的口气，太镇定了，不像个走投无路的流民。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他。”
老杜闭上他那只独眼，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着。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我想起来了！上次在黑石镇，广源商行的那个吴管家身边，就站着这么一个人！虽然他当时站在后面，离得远，但我敢肯定，就是他！”
广源商行的人？
苏辰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笔。
他走到窗口，看着院子里那群等待分配任务的新工人。他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叫钱明的男人。他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工厂的布局，眼神冷静而锐利。
“果然是条鱼，还是条大鱼。”苏辰心里冷笑。
他早就猜到，广源商行在几次试探失败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派人渗透，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那怎么办？苏辰哥，我现在就把他抓起来？”李猛在一旁，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抓？为什么要抓？”苏辰摇了摇头，“人家辛辛苦苦地送上门来，我们怎么能把客人拒之门外呢？”
“你的意思是……”老杜好像明白了什么。
“将计就计。”苏辰说，“既然他们想看，我们就演一场好戏给他们看。李猛，你安排一下，把这个钱明，分到赵铁柱的锻造组去。但是，只让他干最外围的活，比如运料，砸铁坯，不准他接触任何核心的锻造工序。”
“铁柱叔那边，我会去打招呼。让他平时多‘抱怨抱怨’，就说我们炼出来的钢，质量不稳定，时好时坏，害得他打废了不少好东西。”
“老杜，你这边也配合一下。时不时地，故意炼一两炉次品钢出来。动静搞大一点，让所有人都看到。然后，再把这些废钢，当着那个钱明的面，拉到废料场去。”
“老王头那边，也让他‘不小心’地，把几张画着错误数据的‘废图纸’，扔到车间的垃圾桶里。”
苏辰一条条地布置下去。
老杜和李猛听得目瞪口呆。
“苏辰，你这是……要给他喂假情报？”李猛终于反应过来。
“对。”苏辰点头，“他不是想知道我们技术的核心秘密吗？我就告诉他。只不过，告诉他的，全都是我们故意设计出来的，最耗费原料、效率最低、最容易出错的‘垃圾技术’。”
“广源商行如果真的照着这些情报去搞生产，我保证，不出三个月，他们得赔掉底裤！”
“高！实在是高！”老杜一拍大腿，独眼里满是赞叹。他现在对苏辰，是彻底服了。这个年轻人的脑子，简直比他们造的钢还硬，比他们设的陷阱还深。
“那我就去安排了。”李猛兴奋地搓着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了。
苏辰看着钱明在院子里的身影，眼神深邃。
广源商行，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我不仅要让你偷不到我的技术，我还要用假技术，把你拖进一个无底的泥潭。我要让你为你的贪婪，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工厂内部，悄然打响。
蒸汽机解决了动力问题，但也带来了新的麻烦。
这家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胃王”。
锅炉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烧，消耗的燃料是个惊人的数字。一开始，他们还能靠着砍伐工厂周边的树木，和以前库存的一些煤炭来维持。但没过多久，方圆几里内的枯树，几乎都被砍光了。
“苏辰，燃料快见底了。”老杜找到了苏辰，脸上满是愁容，“光靠木炭，根本顶不住。那玩意儿不禁烧，热量也不够。煤炭我们库存也不多了，省着点用，最多还能撑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