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闹事者
主意非常简单,既然胡大妈不想多增加品种,那就还卖凉粉这一种,但卖法要变一变。
“怎么变?”秀秀对房冬出的主意很感兴趣,胡大妈在一旁低着头根本就没打算听。
“一份分成三份卖。”
“一份卖两块?”秀秀又问。
“不,一份卖三块,调料不变,辣椒翻一倍,能吃辣的顾客就再给他加。”
毕竟是年轻人,肚再大岁数也不大,秀秀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建议,胡大妈完全不同意:“一份分三份,你当咱这是喂鸡呢?还多放辣椒,辣椒不要钱啊?”
“妈——再能吃的人也吃不了一块钱辣椒啊,要不咱们明天分两种,你还按原来的卖,我分成小份卖。”
“胡大妈,你要是提前没准备那么多辣椒的话,从我们家拿点。”
“你们家的辣椒我能用吗?”胡大妈一句话就给顶了回来。
这倒不怪胡大妈,两家的辣椒炸法完全不同,胡大妈炸辣椒追求的是香,辣是次要的。
而自己家辣椒追求的是红和辣,不光采用的辣椒品种不同,炸制工艺上更是相去甚远。
“辣椒够用,明天多炸些。”秀秀和胡大妈理论了半天,总算同意原来的卖法不变,让秀秀分一部分小份试试。
回到自家摊,父亲怪他胡说八道,出的什么瞎主意。
母亲却支持儿子:“我觉得冬子行,上次回来光是他那种办法招来的那帮学生前前后后也吃了四五百吧?”
父亲哼了一声,一百个不服气。
……
让胡大妈卖小份凉粉只是出于一种感觉,符合逛夜市的人们多尝几种小吃的心理,应该能比之前好一些,但房冬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招让胡大妈的凉粉有了点火起来的味道。
说火爆还真谈不上,但路过的人们时不时地总有人买一小份尝尝,一晚上下来,居然卖了一百多份,而她的大份凉粉连十份都没卖出去。
到半夜一点多收摊时,胡大妈数着钱嘴都乐得合不上了,秀秀还专门拿了三份放了很多辣椒的小份端过来给房家三口尝。
“房叔房姨,尝尝冬子的发明吧。”转过身递给房冬时又说:“谢谢你了。”
“别收你房叔的钱,听着没秀?”胡大妈这一嗓子,听了让人真有想给她钱的冲动,好在父母意志坚定,你说别收,那我就不给。
“哎呀呀,太辣啦!”母亲伸出舌头一边用手扇着一边说。
秀秀笑了:“阿姨,现在的小孩爱吃辣的多。”
房建设同样被辣得够呛,也张开嘴扇了起来,母亲笑了:“你也吃不了吧?老喽,人家年轻人喜欢吃,以后就多听听儿子的吧!”
房冬此时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秀秀看,刚才这一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最美姐姐的一两分神韵,当秀秀和自己目光相撞时,房冬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秀秀倒没什么,再次对房冬笑笑,然后把三口人吃完的碗摞在一起拿回自家摊上。
除了烧烤摊要通宵经营外,其它摊这时大部份都开始收摊了。
胡大妈走了过来,非常谦虚地请教了房冬一个问题,明天是不是可以不卖大份,全改小份了。
房冬认为大份还是要保留,小份并不适合长期卖,过了国庆这几天估计就没什么人吃小份了,可以灵活一点,有人吃不了卖半份给他。
“哎,听你的!”胡大妈笑嬉嬉地走了。
帮家里把大件搬上三轮车后,后续的收拾吕青华不让儿子插手,嫌他毛手毛脚。
房冬跑到对面胡子哥的烤炉旁。
“怎么,今天有空来看哥了,昨天怎么不来呢?”
“昨天你这儿全是人啊,你哪有空搭理我啊,是不?”
“哼,你是不是你爸的亲儿子,一个蔫倔,一个油嘴滑舌?”
“这个事我也一直有所怀疑。”房冬贫嘴道。
“吃吧。”胡子把一把羊肉串递给房冬,足有十多串。
胡子这人房冬还是了解的,他给你,你就吃,瞎客气一定会挨骂。
“哥,你这手艺……收徒弟不?”房冬知道,胡子不像自己的父亲房建设,拿着那个炒料的配方像个宝似的,一个字都不和外人说。
街的北端有个叫二喷子的就是胡子的徒弟,买卖也不错。
“想学,你爸同意不?同意就别走了,正好我这几天缺人手。”
没想到和父亲一说,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胡子对咱家一直很照顾,这夜市上三天两头打架,没人敢欺负咱们,都是你胡子哥帮忙镇着,不许挣钱。”
“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不习惯。”房冬摇头直感叹。
“大方?我想大方,那也得有才行啊?”
给胡子帮了一夜忙才知道,昨天胡子的营业额居然将近一万!
当然,这是一年中卖得最多的一天,平常的日子里每天也要卖一两千,周末三四千。
并不是家家都能达到这个水平,这条街上将近二十家烧烤,每天卖一两百的也有。
每到国庆长假,摊主们从来不盼客人来多少,那不需要考虑,都盼着天睛点,千万别下雨。
一要讲味道说口感,二要会做生意,这里面的问题就多了去了,不参与其中是体会不到的。
到早上四五点时,人已渐渐散去,各家各户开始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