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眷属
终成眷属
戚衍握住她的手腕。如果有可能,他想把越弥捆起来放在一个房间里,这样她就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突然从天而降。
越弥借势勾住他的手臂,落实自己“女朋友”的身份。
“贺总,她平时喜欢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最近可能是看入迷了,”戚衍笑着,冰冷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不必在意。”
贺知延却并没有因这句略显唐突的话生气,他只是点了点头:“谢谢提醒。戚总,说起来我也的确该带女儿去还愿了。”
戚衍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正常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应该是感觉到隐私被冒犯。但贺知延似乎将这句话听了进去,他们一起向前走,在走出花园时,贺知延才忽然停下脚步。
刚刚过来的路上,越弥已经被戚衍眼神警告了几次,现在她勾着他的手臂,了无兴致地将头靠上去,低声道:“你没否认我是你的女朋友。”
戚衍的唇动了动,他不好在有外人的场合说什么,只能攥着她的手腕捏住。
“越弥,等送走客人以后我再和你算账。”
他侧身,伸手摘掉她爬树时弄到肩上的树叶,笑容温柔:“你等着。”
贺知延因为越弥的话,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沉思。
越弥的话的确有道理,悠悠本来是生不下来的。因为她的母亲,曾经数次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求神拜佛,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将所有常规的和非常规的能用的手段都用了一遍。跪在佛像前时他虔诚许愿,他只要他的妻子平安健康,她不要死,他的要求仅仅是她不要死而已。
从寺庙回来以后,他觉得她的状态好了一些。
偶尔,她也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个人静静地看向病房窗外的树叶。
“贺总?”
戚衍的声音将他的回忆打断,他回过头:“戚总,多谢这位女士的提醒。”
越弥挑了挑眉。没想到贺知延竟然能看出她和戚衍并不是真的情侣,明明他们挽着手臂,姿态亲密。她对这个人敏锐的观察能力忽然产生了一丝兴趣,但想要上前一步,毫不意外地被身后的男人拉了回去。
她看他一眼,转过头,用手中的柏树枝狠狠地戳了一下他西装的纽扣。
戚衍和贺知延谈完合作,客气地将人送走。
他打开门时越弥还坐在窗台上。保姆说午饭越弥几乎一口都没吃,平时她待在房间里时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台上出神,或者把做法事要用的东西一遍遍摆好。越弥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托着脸看去。
戚衍神情平静,将茶倒好:“下来。”
越弥的目光从那片花园上掠过:“我在等你和我算账呢。”
她一直都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所以现在也根本不怕。她自说自话似的,身体倚着窗玻璃:“你那个花园,以前是不是填过一半?我在楼上看,看得很清楚,原先的格局应该比现在的大一倍吧。”
戚衍将自己的袖扣解开,他走到窗边,伸手将越弥抱了下来。
越弥像一条被抓到的鱼,身体挣扎翻滚,但因为力气比不上,挣扎几秒就被抱着按到了沙发上。戚衍在她身边坐下来,将她因为挣扎向下掉的睡衣肩带提上去,右手迅速扣住她乱动的手腕:“越弥,你再乱来,就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他收紧自己的手,拇指碰向她的下颌:“我对你没兴趣,你这些把戏玩得也够久了。”
越弥安静下来,她微微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仰头:“真的?”
她的膝盖还压在他的腿上,因为这个姿势的特殊性,她一半屁股坐了上去。戚衍目光冷淡,眉头紧拧,推她向一旁,但手掌却又在目光落到她肩侧的淤青时停住了动作。下午贺知延准备上车离开之前,言语委婉地向他表示——无论女人犯了什么错,最好还是不要动手。
拜越弥所赐,他现在的形象估计变成了一个家暴男。
他轻轻吸气,手掌落到她的脖颈上,目光森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戚衍生气的时候会和戚成玉有一些气质上的相似。他的眉眼原本就有锐利感,鼻梁上方到眼t下的一小块位置有一颗极小,不贴近难以看清的小痣,似乎微微发红。越弥听说过戚成玉最大的性格特点是傲慢和喜怒无常,与之相比,戚衍的脾气其实倒真的要好许多。
这是她这半个月以来,不断在他的底线跳跃,不断试探得出的结论。
“我想做什么?我需要一个长期饭票,因为现在跳大神赚不了多少钱,到处都是跳大神的,卖眼镜的跳大神,卖水果的跳大神,一觉醒来,他们都出马了。客户少,竞争大,我当然想赚一笔就赚个大的,”越弥轻声道,“戚衍,这个理由很正当吧?”
她手指摸上他的唇角:“那间房子,很快也不属于我了。”
她指的是堂口。
戚衍看着她,并没有轻易地被她三言两语打动。但陆荣和徐青峰调查到的消息倒确实和她说的差不多,她这几年一直都住在那间像地下室一样的屋子里,因为奇怪的血小板减少症,存款大部分都花在医院。
从银行调出的流水他几乎每一笔都看过,最大的支出都花在医院,其余主要的支出不过是日常的吃食。
那间外面当作堂口,里面住人的房子也马上就要到期,还有一个月。
如果越弥是为了谋生路,那她之前种种怪异的,试图引起他注意的举动就有了解释。
他冷冷地看着她,她满不在乎地侧过头,似乎很疲惫。
“法事做完,把你知道的信息都说完,你会得到一笔足够你再安稳生活十年的钱,”戚衍擡头,“现在,你能老实做你的事了吗?”
越弥终于笑起来,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似乎是一种祈福手势。然后她从戚衍身上跳下来,舒了一口气,好像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
她跳下去的瞬间,他怀里变得空荡,一秒以后,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最好再写一个什么字据,或者合同给我。我可以确保我知道的信息值这些钱,前提是我能再活十年,”越弥的语速变快,“徐有红手里有什么东西,我敢肯定她手里有什么东西。因为她出事前来过我家一次,和我爸爸谈了很久。我只知道那个东西记录着很多信息,可能,她知道自己所了解的一切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戚衍声音停顿:“什么东西?”
“我猜测,可能是记录本?或者u盘,存储卡这种东西吧,”越弥低声道,“警方后来去查过徐有红的住所,没从她那里拿到什么有效的东西。我猜她可能把这件东西放在了一个她认为绝对安全的地点,我父亲可能也知道。只不过我暂时没想出来会藏在哪里,我的能力也暂时只能确定它的大致方向。”
任何一个人听到越弥现在说的话,都会怀疑她在继续装疯卖傻。
戚衍看着她,眼眸中的怀疑一闪而过。
“说说。”
越弥笑起来,在他身前弯腰:“这个嘛,明天再说吧。戚先生,有一件事我没有开玩笑。那就是我对陆荣真的挺感兴趣的,你要不要把他给我,成全一段佳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