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故事
一声惊雷让床t上的人猛地醒过来。
越弥耳边响起手机铃声。
她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发现居然是严鸣的电话。戚衍没有限制越弥与外界的交流,就连这只手机都是他给她的,但不出她意料,她的通话或者各种记录都会被戚衍看得一清二楚。她慢悠悠地接起来,看向窗外的暴雨。
“喂,严队长?”
她向旁边爬过去,跨坐在戚衍身上。
他现在睡觉离她一米远,还好床够大,否则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人会掉到地板上。戚衍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跨坐在他身上的人语气慵懒,用手指在他胸口打转:“什么呀,严队长。我没有被绑架,也没有被囚禁,我只是不爱出门。至于戚衍受的伤——那只是我们夫妻之间一点小情趣啦,他怎么会报复我呢?”
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手指滑到他的咽喉:“算了,我不说了,我让我老公和你说吧。”
电话那边沉默几秒,随后挂断。
戚衍冷静地看着越弥演戏。她则把手机放到他耳边,目光像是在等他夸奖她的“老实”。见他没有说话,她上前凑了凑。戚衍仍旧一只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拨下去,转身背对着她闭上眼睛。
一对貌合神离,有血海深仇的夫妻。
越弥从不真正介意自己受到冷遇,她相当好脾气地坐下来,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戚衍,抱我睡觉。”
窗外暴雨洗刷窗面,一切都被模糊。
他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动作。越弥仰着头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拥抱,这次改成直接扑到他身上,头探过去,将整张脸埋进他的胸膛:“抱我,抱我睡。戚衍,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你才比我大一两岁,已经耳聋了。”
她的腿攀上他的身体,翻过去绕到另一边,像一只牛一样一头撞进他怀里。
戚衍的手护在她的额头前,闭着眼睛,似乎不打算和她说一个字。但是越弥还是感觉到身后的手有向她腰间勾去的迹象,这是他的本能动作。她更加有恃无恐,脸颊贴着他的肩,完全缩进他怀里。
“戚衍,你身上好冷啊,我给你暖暖吧?”
她搓着掌心,手指在他脊背上跳跃。
忽然响起的雷声让她的手指抖了一抖,指尖从他背上滑下来。戚衍睁开眼睛,怀里的人躲得愈发亲密,她手脚并用地抱着他,指尖点点,绕来绕去绕到他的下半身。于是两秒之后,他精准地抓住了越弥在他身下停留的手。
越弥的下巴在他的疤痕上轻轻磨动:“戚衍。”
“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
刘综奇嘴里的水果都快掉出来了,他连连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戚衍?戚成玉可是他亲爸。而且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等等,这件事先放一放。哥,就算越弥等的人是吴启秋,她用什么办法接近他?”
“戚成玉已经知道她是来报仇的,不会再让她接近他们的吧。”
车上的雨刮器不停摆动,严鸣紧紧地皱着眉头。
这一点她确实暂时也还没想清楚。但越弥如果在等的人是吴启秋,她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呢?她应该有一个周密且隐蔽的计划,就像这一年半以来的计划一样,直到完成的那一刻才被对方知晓。
她怎么会提前泄漏消息给他?严鸣并不认为自己在越弥心中是值得信任的人。
越弥和他见面时,说了许多没头没尾的话。他的思绪回到和她见面的那一天,耳边再次响起她的声音——
“严队长,这个世界上很多看起来精巧的骗局,其实一开始的设计和动机都很简单。”
严鸣脸上忽然一阵刺痒。
他打开手机开始找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刘综奇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探过头。他在长长的通讯录里几秒搜到了韩淼的电话号码,将电话拨过去。所有声音都淹没在暴雨中,那头无人接听,他又拨了一次,依旧无人接听。
那句话曾经出现在韩淼的公众号里。
韩淼的爱好很广泛,经常在自己的公众号发分析和评论文章,她对日本某部推理电影中使用的诡计进行评论时写下了这句话。但其实真正从业多年的老刑警很少看推理小说和电影,那些东西和现实相差甚远。
严鸣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韩淼在那篇文章首页放了一张令他印象深刻的图片。
一张木偶被截成无数段的图片。
他马上就想起徐有红和徐明月尸体被发现时的样子,但只是一种发自本能的联想,没有任何证据。等到他打算找韩淼谈谈时,她已经身处泰国。她似乎有在泰国定居的打算,连国内的工作都辞了。
“哥,我们明天要不要找一找吴启秋?”
快立冬了。
越弥身上的血点又开始反复出现,似乎一到冬天,这种情况就会格外严重。
戚衍翻着她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打开陆荣放到他眼前的文件。文件里是越弥在黑龙江产检时的报告和病例,只有手术结果没有拿到。因为越弥的手术是在一家私人医院完成的,她的医生是韩淼的一个朋友,没有留下电子病历和手术记录。
记者的人脉确实比普通人要广,能做到这一点,起码证明越弥的计划,韩淼很有可能知情。
他看着上面那团小小的影子。
熟悉的痛苦袭来。
戚衍将文件合起来,继续看越弥现在的检查报告。比起认识她之前,她的情况自然好了许多,但血小板数量依旧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他需要很小心地照顾她,才能让她的身体一点点恢复健康。
折磨她?
现在让她失去自由,也是一种折磨吧。
陆荣从戚衍的办公室开门出来,擡头看到正在窗前抽烟的徐青峰。他趁着门没关之前向里看了一眼,等到门完全关好好,忍不住笑了一声:“衍哥这是干嘛呢,说要让越弥付出点代价。结果现在她一顿饭没吃他都不准,保姆都炒了三个了。”
他从戚成玉那里回来,顺路回了别墅一趟。
越弥正躺在房间的大沙发上吃着薯片看电视剧,看到他以后还支使他把烤地瓜的皮扒一下。昨天他还看到戚衍用勺子一口口给她喂汤,因为越弥说不是他喂就不吃,甚至要绝食,难伺候得很。
陆荣正在和疗养院的院长发核对信息,擡头看他:“上面怎么说,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