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真相大白

这几日秦严他们都在福来酒楼的后院落脚。林汐进门时，他正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看账册。

秦严抬头看她，“查得如何了？”

林汐一下午跑得口干舌燥，拿过石桌上的瓷杯，自己灌了好几口才道：“那个心香当时在院子里劝架，所以刺向迟时的那一刀，也有可能是她干的。”

秦严翻账册的动作未停，“所以你觉得，王厨子有可能是在替她背罪，可她为什么要杀迟时？”

说起这个，林汐重重拍了下桌子，愤慨道，“那个迟时真不是个东西，他卖迟家老宅的钱，根本就不够还赌坊的债。大人，你都猜不到，这混账为了捞钱，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迟家落魄后，心香一直在染坊里做工补贴家用，虽说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有一日她下工回来，在路上遇见一个叫丁三的客商。

这丁三之前是迟家绸缎庄的常客，对心香一直存了几分觊觎之心。他见迟家落魄，迟时又被赌坊追债，便主动凑上门去。两人一番勾兑，迟时答应了让心香晚上去陪他，按夜算钱。

心香知道后羞愤难当，死活不答应，被迟时一顿好打。但又不能真把人打死了，这件事最后作罢。

林汐也是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茶摊，刚好遇到这个丁三在跟同伴说这件猎艳失败的事，言语间颇有些忿恨，说是到嘴的鸭子都飞了。

丈夫如此行事，妻子要报复也在情理之中吧。

秦严静静听完，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迟时根本就没死，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林汐愣了一下，她的确还没往这方面想过。

秦严的猜想并非空穴来风，今日下午，他去巡视自家当铺，遇见当铺伙计在和一个农夫模样的人争执着什么。

一问才知，这农夫急着用钱，想把不久前买来的棉被当掉。可细心的伙计发现棉被上有一块血迹，他担心这被子来路不明，不敢收。

秦严随眼一扫，看到被子边角上有个不起眼的“迟”字，是绣上去的。

迟这个姓，不算常见，他下意识想到了迟时。秦严问农夫棉被是从哪里来的，那人却支支吾吾说不清。

秦严当即觉得有问题，将人扭送到县衙。那农夫被杀威棒吓得腿软，再不敢隐瞒，说他是贪图便宜，从一个倒卖的盗墓贼手里买的。

吴县令做事雷厉风行，沿着农夫这条线索顺藤摸瓜，只花了几个时辰，在太阳落山之前，将那伙盗墓贼落了网。据他们招供，这棉被是从迟时的衣冠冢里偷出来的。

他这么一说，林汐连忙点头：“没错，迟家老太太是给迟时修了个衣冠冢，心香说，陪葬的东西就是衣裳棉被。”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吴县令说过的一句话，是他勘查迟家院子时看到的一幕。

他说：“院子里晒棉被的木架子倒了，被子还沾染了地面上打斗留下的血迹。”

原来迟家老太太把那晚院子里沾了血的棉被，当成陪葬品放进了衣冠冢，又好巧不巧被盗墓贼偷了出来。都说贼不走空，这棉被虽比不得金银财帛，但好歹还是值些钱的。

秦严道，“我验过棉被上的血，血有问题。”

验血的办法六扇门常用，用醋、盐、白梅涂在血迹上，人血呈淡红色，鸡血是紫黑色，而猴血则是暗红色。

棉被上的血迹，测出来就是紫黑色的，是鸡血。可那天晚上，王厨子虽然挨了几记黑拳，但并没有流血，所以地上的血迹只可能是迟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