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魅惑

珍宝阁一听是六扇门查案，当即十分配合，透露了做梳妆台的木匠是位中年妇人，在阁里待了快十年了。

两个月前，辞了阁里的活儿，听说是回乡下老家去了。

林汐让衙里的画师根据掌柜的描绘，画了张肖像出来，拿去给杨瞬看。画中人面容沧桑，脸上还有一道纵横不平的刀痕，杨瞬看了许久，才从眉眼间瞧出些记忆中的模样。

是和玉。

阿翔反应虽然慢了几拍，但行事也算周全，杨府阖府都被他拿住，没有走脱的人。凶手一定还在府内，只要细细一问，便能知晓。

据采月回忆，韦姝一向喜欢吃鱼羹，吩咐后厨每隔五日都要送一次。不过那天送鱼羹来的仆妇却是一副新面孔，头发还盖住了半边脸。

当时韦姝娘家有事，急着要出门，让她把鱼羹放在屋里。现在想来，屋内无人，梳妆台应当就是在那时被动了手脚。

阿翔把那仆妇提到狱中，比对了画像，长相并无二致。再查她混进杨府的时间，刚好也是两个月前。

为了不被旁人察觉机关，和玉是一个人做完的梳妆台，如今却也成了板上钉钉的铁证。

既然尘埃落定，和玉也没有叫冤，直截了当地认了罪。是她传出了机关梳妆台的事，故意让韦姝听到，引她上了钩。

杨瞬念着相识一场的情分，隔几日就要来牢房探望和玉，好几次都被林汐撞上。

奇怪的是，杨瞬虽然另娶他人，但和玉对他似乎并无怨怼，还说什么都是因为蛇珠作祟，所以杨瞬才会在她失踪之后，淡却了往日情谊，以至于娶了韦姝之后都不曾去寻过她。

林汐听得云里雾里，隔着牢房的木栅栏，问了她一句，既然韦杨两家的婚事，杨瞬也是点头同意了的，为何独独针对韦姝报复？

岂料和玉冷笑一声，眼中恨意满满，道：“我和杨瞬有情人离散，皆是她在背后捣鬼，我不害她害谁！”

十几年前，她莫名失踪，就是韦姝做的好事。

那日她出杨府，本是想去寻上好的木材，给自己做个别致的梳妆台。

走到一处小巷时，有人拿了麻袋兜头将她绑走，一关就是好几个月。后来那些人见她姿色尚可，起了邪念，把她卖入青楼换了银钱。

她为了保住清白，不惜用刀划烂自己的脸。老鸨见她脸废了，便同意她在楼子里做木工抵债，整整五年时间，才赎回了自由身。

后来辗转入京，听说了杨瞬娶妻的消息，大是伤心了一场，再想起自己坑坑洼洼的脸，只道是她命苦，也就绝了见杨瞬的心思，在珍宝阁找了个活计谋生。

一年前，韦姝为了给杨瞬挑生辰礼，前来珍宝阁买货。见四下无人，她一时得意，和采月说及当年往事，被当时在杂物间找工具的和玉听了个正着。

韦姝未出阁时，就已经见过杨瞬，暗暗倾心，在得知他另有所爱后，犹是不甘心。某日她遇到个游方道士，卖给她一枚蛇珠，说是佩此珠者，能有魅惑之力，让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可救药地爱上自己。

为了不让和玉坏事，她雇了一帮大汉，将其绑走。之后韦姝将蛇珠挂在身上，如愿以偿嫁进杨府，杨瞬对她也极为疼爱。

半生孤苦，容颜尽毁，痛失所爱，皆是因韦姝而起。乍闻真相，和玉岂能不恨，这才有了之后的夺命报复。

蛇珠？林汐之前只听说过媚珠。

《广异记》有载：媚珠是与狐狸相关的宝物。千年成精的狐狸，每头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媚珠。女人若是得到了它，便会变得千娇百媚，赢尽天下男子之心。据说某朝一位姓杨的贵妃就曾找到一颗，自此享尽了君王的宠爱。

但这蛇珠林汐却是闻所未闻。她跑去问秦严，后者想了很久，模模糊糊记得年少时游历南方，听当地的土人说起，有个叫有蛇氏的部族，供奉的圣物就是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