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铜镜

递到六扇门的要紧案子，自然是仵作老何亲自出马验尸。

韦姝眉心的血窟窿是致命伤，他用磁石吸出了两根入脑的银针，从针的细度来看，定是骤然发力，才能有直破颅骨的效果。

丫鬟采月说，当时梳妆台前的窗户是开着的。所以阿翔推测，凶手应该是个身负武功的人，透过窗户将银针射了进去。

可他将那日清晨出入韦姝院子的人都一一审过，没有一个会武功。这与他起初的猜想完全相悖，案情也就卡在这里，没有进展了。

秦严抬头道：“没了？”

阿翔低头道：“其他的暂时还没查到。”

秦严眼帘微微垂下，修长的手指慢腾腾地敲击着桌面，片刻后道：“这案子催得紧，明日我和林汐也去杨府看看。”

阿翔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再开口。

城南杨府，后宅。

阿翔推开雕花木门，回头道：“大人，就是这间了。”他将现场维护得很好，所以一切陈设还是案发时的样子。

秦严将内室外室大致查看一遍，入目尽是各类珍奇摆件，南洋的玛瑙，东洋的香料……不一而足。林汐跟在他身后，虽然认不全这些东西，但也知道价值不菲，她对门外站着的杨瞬道：“这些都是尊夫人从珍宝阁买回来的？”

杨瞬点头道：“内子喜欢稀罕东西，所以确实经常往珍宝阁去。”上次阿翔查案时，他因为忙于生意并未出现，但是秦严身份不同，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来打个招呼的。

林汐目光转了一圈，落在窗前的梳妆台上，从木色来看，正是杨府家丁从珍宝阁搬回来的那个。

梳妆台前放着个梨木坐凳。

林汐去验尸房看过韦姝的尸身，身形高度都和她相仿。她俯身将凳子的方位摆好，也面朝窗外坐了下来。

这一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梳妆台的正面是一整块木背，照人的铜镜位于中央。她坐下之后，发现铜镜顶多只能照出眉毛以下的位置，矮了起码两寸有余。

她招手让采月进来，指着铜镜问道：“你家夫人一直都是用这个铜镜梳妆吗？”

采月不明所以，点头称是。

秦严听林汐问话，知她定是发现梳妆台有异，走过去敲了敲台面，皱眉道：“里面有不少机关。”

秦严精通机关术，他都这般说了，肯定是错不了的。林汐转头看向采月，后者忙道：“这妆台就是夫人吩咐做的。”

韦姝听说玄宗时期，有个叫马待封的人，曾为当时的皇后建造过一个带有机关的梳妆台。镜台下有木盒两层，只要触动机关，里面就会出来一个“木妇人”，将化妆所用的脂粉，贴花一一送来，很是精巧。

她派采月去珍宝阁询问，发现阁里真的有木匠可以做出此物，便花重金定做了一台。

采月说完，将梳妆台上的机关按下，演示了一遍。

林汐看得啧啧称奇，心道你们有钱人的花样可真多。一阵腹诽后，她转身对秦严道：“大人，只怕这镜台上还有其他机关。”

林汐将自己的发现说与他听。秦严听完，将妆台前后仔细打量一番，便开始动手拆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