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无果
无果
说实话硬床板殷煜还真不想躺上去,别说是睡觉,躺一两个小时都能浑身酸痛。当殷煜站在床边正犹豫的时候,墨如枫已经一屁股坐了上去。
“嗯,还挺软。”
软殷煜下巴差点就掉了,谢婶只是在床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他两个大老爷们一上去准被压扁,铺了跟没铺一样,和家里的kingsize是云泥之别。
墨如枫似乎是看出殷煜的心思,说:“凑合一晚上吧,要是你真不愿意委屈自己就坐板凳上一宿,没人会说你。”
那他还不如抱着某人躺床上,总好过坐冷板凳吧大不了他不脱衣服睡。
殷煜擡手看表:“时间不早了,早点儿睡吧。”
在家的时候殷煜一般都是过了零时才睡的,但现在人在旁边了,想早点儿上床,睡不着也认了。
墨如枫身上的衣服没干透,回来的时候虽然穿着雨衣,但水汽一沾,衣服又湿了些,两碗姜茶下肚之后身子暖了,这才脱了外衫,穿着亵衣躺了上去。
殷煜抹了把脸,脱掉鞋子在墨如枫身边躺下,被子倒没有霉味,估计是这几天天气好,在太阳底下晒过。
墨如枫把被子盖上,低头闻了闻,说:“都是阳光的味道。”
“这不是阳光的味道,而是被太阳晒死的螨虫散发出来的焦味。”
墨如枫瞪他:“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枕着双臂,殷煜看着顶上的痕迹斑驳的横梁:“我说好听的你嫌我腻味儿,我说事实你又有意见,你还挺难伺候。”
听到这话墨如枫不吱声了,觉得殷煜说得貌似有点道理,接着想起殷煜曾经说过他矫情,现在回想,他都开始怀疑自个儿是不是真的矫情了。
因为下雨窗户关上了,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黑暗之中两人并排躺着,墨如枫一动两人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一起,殷煜在被窝里一下就逮住墨如枫的手。
“我要睡了。”墨如枫想要抽回手。
殷煜五指紧扣墨如枫的手掌,放在胸前:“那就睡吧。”
微微地叹了口气,墨如枫原本冰凉的手被殷煜的体温焐热了,听着雨打屋瓦的细微声响,墨如枫渐渐入睡。
就这样,两人躺在谢婶家二楼的简易床上一觉睡到天大亮。
翌日,墨如枫被说话声吵醒,殷煜比他早醒,用手机发信息跟外头联系处理公事。
“怎么那么吵……”墨如枫翻了个身面向殷煜侧躺,刚醒脑子还懵着,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无力。
“没事儿,你继续睡吧。”殷煜倚靠在床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墨如枫的耳朵。
墨如枫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但天空还阴沉着,灰蒙蒙地透着压抑。
拿开殷煜的手下了床走到窗外,撩起窗帘,只见不少村民在一楼的空地上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个个神情严肃沉重。
“我们也下去看看吧。”墨如枫转头对殷煜说。
殷煜交代完毕之后应道:“下吧。”
两人在后院里洗了把脸,出到大门的时候看到谢婶儿站在门边,视线放在那群聚集在一块儿谈论着什么的村民身上,老人则是坐在门边的小藤椅上,瞧不出个什么表情。
“婶儿,怎么了”殷煜走上前去问。
“醒啦”谢婶儿没想到殷煜突然站在旁边,“昨儿给我说你俩在河边的谢二叔死了。”
“死了!”墨如枫听到两人的对话,赶紧走到旁边来,“昨天人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是啊,村子里的人在江边看到有人倒在那,上去一瞧才知道是谢三叔,听说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僵硬了。”谢婶儿摇了摇头,一脸的可惜,“家里还有十岁的孙子,孩子爹妈正从城里赶回来呢,之前还说年底接三叔到城里享清福,谁知道……”
“不对。”墨如枫刚想说什么,被殷煜一个眼神拦了下话。
但谢婶儿听到了:“哪儿不对”
殷煜接过话:“那报警处理了吗”
谢婶儿摇了摇头:“头上有血,下雨太大路滑磕在石头上成了是致命伤,失血过多,意外来的。”
墨如枫回到屋里坐下,想着明明老汉比他们还走得早,鞋子都在路边看到了,他怎么可能又走回江边
空地上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七嘴八舌说歌没完,还有人说了那条江,又被其他村民呵斥,不敢再谈论。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一个靠着墙壁坐在木墩子上的老伯一开口,村民渐渐安静下来,“这件事已经过去,大伙儿要是有想帮点什么就到村委那边开会,要是没有,各回各家去。”
说完,又低头鼓着腮帮子吧嗒吧嗒地抽起水烟。
谢婶儿说:“那是咱村的七公,三儿,你还记得吧”
殷煜点了点头:“记得。”
昨天来得晚,错过了最佳的寻尸时间,墨如枫和殷煜吃过午饭之后正要出去,谢婶儿搓着手就过来了,叮嘱道:“你们千万别再去江边了知道吗”
“婶儿,小时候不让去就算了,长大了怎么还不让啊”殷煜试探道,“是不是江里藏着祖传的好宝贝”
谢婶儿一怔:“三儿,你听婶儿的话,别去河边了,啊。”
“你不让我们去,别人也会去啊婶儿。”
“咱村没人敢去——”谢婶意识到自个儿嘴快,咽了口唾沫,又道,“你说你小时候多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婶儿说话都不听呢是不是让阿婆给你说才听”
“婶儿,看您说得,我俩不去还不行么,”殷煜安抚谢婶,反正墨如枫是要去定的了,“您啊就在家做几个糍粑给我捎回城里去,我放冰箱里想吃的时候就拿出来吃上一个。”
谢婶听了噗嗤一笑,乐道:“你这孩子,放冰箱再拿出来就算热了也没那么好吃了,糍粑还是要趁刚出炉热乎的时候吃,你可别糟蹋婶儿的手艺。”
“听婶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