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托梦

托梦

殷正海死得很惨，尸体半夜被发现在书房里。

钟玲是第一个看到殷正海尸体的人，根据钟玲在警局的描述，她被昨夜的雷声吓醒之后见殷正海不在身边，才起床去找人的，有时候殷正海晚上睡不着都会去书房看会儿书再回卧室补觉。

当她推开书房门，殷正海躺在血泊中已经断了气，除了后背，身上没一处是好的，两条腿几乎就剩下骨头了，肉被切成一片片码在地上，手臂上的伤深可见骨，烂肉连着筋骨，血肉模糊，殷正海睁着双眼躺在地上，死相恐怖，地板上是用血写的不明符号，场面极其血腥。

钟玲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得惊声尖叫，晕死过去，随之赶来的是殷煜和管家。

殷煜见到父亲死得那么惨，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管家也懵了，眼前一片血色，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到了。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雷声轰响。殷煜绝望地闭上眼睛，跪在地上无声流泪。

警察来了，封锁现场，钟玲被送去医院，殷煜和管家坐在大厅沙发上做笔录。

殷老先生无缘无故死在家中，殷宅灯火彻夜明亮，佣人们平时受到不少殷正海的恩惠和帮助，几乎都是哭着做笔录，只有殷煜知道殷正海真正的死因——被人下血降，非正常死亡。

可是警察最多能做到的是尸检，最终也检查不到什么。

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殷宅上空却仿佛还笼罩着乌云……

“你进医院的事，殷煜还不知道。”

曹文清说完，墨如枫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这双眼睛看不到了，睁着也没什么用。“我的事你们不要告诉殷煜，就说我这段时间去旅游了。”

“可是……”曹文清想着这事儿也瞒不了多久。

莫飞不同意墨如枫的做法:“大金主儿有事要见你，需要你帮忙的话你也不能逃避啊。”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墨如枫轻声地说。

旁边的两人互看一眼，莫飞无奈地耸肩:“那好吧，我就在外边，有事叫我。”

曹文清没说什么，跟着莫飞一起走出病房。

墨如枫还是照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朝病房里瞅一眼，莫飞双手抱胸无奈地摇头:“我觉得我哥是受打击了。”

“这很明显，”曹文清和莫飞并肩站着，“哎，殷叔对谁都挺好的，虽然以前殷煜老跟他唱反调，但我知道他俩父子谁也离不开谁，这人说走就走，那么突然，还那么惨，别说是殷煜了，我都接受不了。”

曹文清不知道殷正海被下降头的事，所以就当做是“仇杀”或者“自杀”，后来想想殷正海怎么会无缘无故“自杀”呢

莫飞知道墨如枫的职业道德，要为事主保守秘密，连莫飞都不知道墨如枫和殷煜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就没敢和曹文清说太多。

……

墨如枫站在瓢泼大雨之下，视线模糊不清，无边无尽的黑暗将他包围。

突然，雨幕中出现一个人，墨如枫眯着眼睛想要瞧仔细了，那人缓缓擡起头来，眉宇间那一抹黑痕像是狭窄的黑洞，面色死灰，睁着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白仁——这不就是殷正海吗

这是殷正海的死灵。

墨如枫伸出手，就算知道无法挽回:“殷先生……”

殷正海就这么定定地站在他面前，而后身体开始出现变化，先是双腿的肉一片片掉下来，很快就剩下两条白骨，紧接着上身的衣服开始出现一道道的血口，深可见骨，血像水一样成股地哗哗往下流，迅速蔓延到墨如枫脚边，墨如枫没退后，反而向前迈出一步，殷正海瞬间化为颗粒消散而去，直至不见。

“殷先生!”他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四周，墨如枫感觉到脚下黏腻，低头一看，殷正海的血变成无数不知名的符号围绕在他脚边，将地上的近似符箓的字体记入脑中，正当他在思考这些字符写的是什么的时候，脚下突然塌了似的往下掉!

墨如枫猛然惊醒!

“老哥老哥”莫飞的声音在耳边盘旋。

“醒了吧”这是曹文清的声音。

躺在床上揉着脑门儿，墨如枫不舒服地低吟一声。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莫飞关心地问。

“不是，”墨如枫的手盖在脑门儿上，“我梦到了一个人。”

莫飞下意识地:“谁”

双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墨如枫说:“给我纸和笔。”

扶着墨如枫坐起来，莫飞翻找着背包:“你等等，我找找看有没有……有笔，纸纸纸……你是要白纸么我没有，只有草稿本。”

“有就行。”墨如枫看不到，只能伸出双手让莫飞把东西放在他手上。

莫飞把水性笔递到墨如枫的右手，草稿本稳稳放在墨如枫的左手。

很快墨如枫就把记忆里的两个字符写出来，问莫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侧着头，莫飞抠了抠脑门儿:“看着像是哪个国家的字啊……”

“让我瞧瞧。”曹文清也好奇地凑上来。

墨如枫把本子递给他俩:“看清楚，再告诉我。”

“看着像甲骨文”曹文清挑眉道。

“不是甲骨文。”墨如枫肯定地回答，要是甲骨文他能不知道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就是莫飞现在的感觉:“老哥，你这是在考我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