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假象
第20章假象
“是她的意思。”
闻越咬紧牙关,纵然万般不愿意与沈池玉写休书,但是从母亲的话和自己的经历得知,沈池玉很对得起闻家了,若沈池玉真的想要一纸休书求得清净自由身,闻越就更不应该将他困在身边。
闻老夫人呆住,读了好几遍闻越的话才懂了什么意思。
“玉儿的意思?你欺负她了?”闻老夫人狐疑的目光从闻越身上扫过。
“我怎么会欺负她,我……”闻越赶忙止住话头,硬巴巴重复自己的话,“反正我没欺负她。”
“哼。”闻老夫人鼻子里哼气,没忍住笑了笑。
闻越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真的和一年前的状态很相似,有点儿京师小霸王的模样了。
闻老夫人想得齐全,说出重点:“保不齐是吃你外头那个什么雪娘的酸醋了,府上谁不知道你在外头有个相好的,现在又巴巴儿冲到玉儿房里,岂能让人安心相信你?再说你在外头花天酒地,一身的毛病,得改改了!”
“这……”闻越没想到那么多,仔细听母亲说的话,忽然记起自己的劣迹风评,倒是确有可能。
谁愿意跟一个真心反复的人共度余生啊,在沈池玉和其他人眼里,他闻越着实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闻越明白了,顿时安静下来,像是寻求安全感一样问了回去,“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就拿和你厮混的赵家公子来讲,他若有一天说喜欢了一个姑娘,非她不可,你相信吗?玉儿是人,不是神仙娘娘,怎么说也有七情六欲的。”闻老夫人没好气儿白了闻越一眼,“唉,别待在这里了,碍着我的眼睛,去去去。”
闻越被闻老夫人赶了出来,摸了摸鼻尖沿着路迈步。
他被母亲点了一番后,像是真的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什么乌云压顶、怒火烧心的感觉全没了,走到一座攒尖凉亭里细细思索起来。
昨夜里人还是好好的……不对!
闻越抓住了重要的一句话,当时他问沈池玉为什么不想自己的时候,沈池玉就回了一句话“府上外头不知道多少人想着王爷,少我一个又如何”。
对!
沈池玉一定是吃醋了,所以一大早才故意呛自己,怎么没见着他跟别人发脾气只和自己发啊?这说明他没有起床气,肯定还醋着昨夜的话,一定是这样的!
霎那间,闻越犹如春风扑面、百花齐放,心情顿时云开雾散明朗起来,像是摸到了心上插着的不舒服的那根刺,并将其拔出。
当下要做的就只是和沈池玉表明缘由。
……不对,还暂时不能告诉沈池玉有关雪娘的事情。
一头猛扎在沈池玉身上的心思被扰断,那些密密麻麻又扭曲的藤蔓缠上五脏六腑,似有雪落眉间,他又是兵败奔走的承安王了。
正当他站在凉亭里放空思绪时,两个随侍,子常和子念从另一头小跑过来。
“王爷。”子常和子念朝着他行了一礼。
闻越:“何事?”
“昨儿夜里王爷没去泛舟湖上,今儿陈公子的小厮过来递帖传话呢,问王爷昨夜里是不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说过两日立秋了,要请王爷去郊外出游,尝尝秋鲜。”子念说。
估计陈敖几人都认为昨晚是闻老夫人动真气儿,拘住了闻越不叫他外出,所以昨天没人敢来喊人。
闻越眯缝眼睛,过了两个呼吸,摇摇头:“跟他说最近老夫人火气旺盛,看得很严,这几日都不大可能出门了。”
闻越让他们二人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不必跟着。
子常子念往回走,离开了闻越的视线,子念捣鼓了一下子常的腰,头伸过来:“你瞧着王爷怎样?”
“什么?”子常缩了一下身体,挡住子念的动作,“走路就走路,别动手动脚的。”
子念直回脑袋,依旧兴致勃勃:“院儿里都传开了,王爷昨夜留宿在沈姨娘屋内了,王爷开窍了!”
原来是这事儿,子常翻了个白眼:“迟早的事,王爷是禁欲了,又不是被阉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就不好奇沈姨娘是何许人也?听说这沈姨娘在老夫人面前很得脸,前厅后院里,都在议论沈姨娘有什么神通呢,能同时收服老夫人和王爷!”子念嘀嘀咕咕,劲头很足。
子常黑着一张脸,对于子念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你这么多话,我领你去老夫人那儿去怎么样,赏你一顿好嘴巴,敢议论主子。”
“我也是好奇,单纯的好奇之心!”子念嚷嚷,下一秒注意力又转移了,“对了,我打听了一个小道消息,你听不听?”
“不想听……”子常捂着耳朵,快步走。
子念急忙抓着他的手臂拉下:“裴家的裴二公子、不对,如今是裴三公子,听说裴三公子在立秋那日要带着裴二公子一起出城……”
子常讶异:“啊?”
顺义侯府,裴家。
裴翎比捡到那日好了不少,虽说住在侯府最偏僻的角落,可是好歹不用再风餐露宿,处处防备。
啪——
响亮的声音在鲜有人来的地方格外突兀。
小厮粗暴推门,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食盒。
“你怎么这么粗鲁?”丫鬟兰竹眼睛轻压下来,小声说了身边的小厮。
小厮名叫有财,是个拜高踩低的刁奴,大家都晓得他势利眼,自然处处不待见他,所以伺候裴翎这个捞不到油水的活儿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与有财不同的是兰竹是自己来的。
兰竹母亲是府里的老人,对女儿甚是爱惜,府上两位嫡出的少爷房里夫人盯得很紧,塞不进什么人,夫人管家又麻利,庶出的姑娘公子们待遇几乎一样。
裴翎没有小娘,院子冷清,进去伺候事儿少,整日里得闲多,兰竹母亲在府里待了很久了,这根连着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欺负不到兰竹的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