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反复心乱

第45章反复心乱

年关将至，府上又热闹起来，处处张灯结彩。

闻越下了马车，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魏吴果真有问题，照着这么查下去，恐怕到时候牵连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连根拔起的一串。

门子见闻越，连忙上前见礼：“王爷，老夫人在花厅有请。”

“何事？”闻越问。

“是侧妃的娘家人来了。”

闻越点头，当即赶往花厅。

花厅内坐着六个人，老夫人身居高位，再往下就是玉儿，和玉儿坐在一起的是他的小娘奚瑶，除此之外另外一边的三个人闻越没什么印象。

见闻越来了，沈如树率先起身见礼。

闻越挥挥手，大致明白这三个人是玉儿的父亲、主母和嫡妹。

原来这一行人来是为了提前拜年的，闻越淡淡应下，没有多的话要说。

沐宝之见话题就要终止了，自己又不敢过分和闻家攀关系，索性将话口子对准沈池玉。

“玉儿，王爷待你真不错，瞧着这气色白里透红，人也贵气不少啊。”

沈池玉瞥了一眼歪着头看自己的闻越，那目光满是骄傲得意。

“王爷人好，从不亏待谁。”沈池玉笑了笑。

沐宝之也笑，目光却落在沈池玉的肚子上：“话是这么说，但是府上谁比得过你啊。就是……就是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沈池玉笑容一僵，奚瑶紧了紧手上的茶杯。

“我……”沈池玉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和闻越没圆房的事情老夫人并不知晓。

“娘你忘了，姐姐从小身体不好，三天两头病歪歪的，快别说这事了。”沈若仙拽了拽沐宝之的袖子，垂眼偷瞧沈池玉的眼神净是挑衅。

沈若仙在沈家里要强，处处都得比过父亲的其他女儿，当她得知沈池玉有如此造化，心下不可能不眼热。

“不必忧他人之忧，本王找人给玉儿看过脉了，大夫说玉儿生育无碍，只不过身子太过虚弱，只能以温补之法慢慢养好。”闻越面色不虞，“况且玉儿身体为何如此，你们比本王心里清楚百倍，本王不予追究，已是仁慈。”

老夫人冷眼旁观这一家人，心间烦躁：“玉儿既然嫁到了王府，就是府上的人儿了，从前如何都是从前，少提为妙，至于孩子，玉儿还小，等身体养好了再要也不迟。倒是你个小丫头，嘴皮机灵得很啊。”

被这么一说，沈若仙面子挂不住，借用沐宝之挡住自己，心中暗骂老夫人冥顽不灵。

早知如此，娘说沈池玉来这里做妾她也要来了，当大户人家得脸的妾室，可比得过做小户人家的正头娘子风光得紧！况且沈池玉册封为侧妃，可不是一般妾室……从今往后，她难道都得看沈池玉的脸色不成？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沈若仙愤愤咬牙，她发誓一定不能屈居沈池玉之下！

沈如树眼见众人不欢，赶紧陪笑：“如仙被敝人宠坏了，性情直率，还望王爷和侧妃海涵。敝人还有其他事，不多叨扰，就携妻女告退了。”

出了闻府的大门，沈家人上了马车。

最前头的马车里，沈如树脸如菜色，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满。

“爹~”沈若仙吐吐舌头，挽着他的胳膊撒娇。

“你们今日说得是什么话？”沈如树呵道，“我知道你要强，不喜欢这个姐姐，在家中多有针对，可是再如何也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至少在外人眼里，你们是一家人，都姓沈！”

沈若仙放开手，和沐宝之对视。

“你以为人闻家不知道你们做过的那些事？以玉儿现在得宠的势头，她若是心窄一丁点儿，吹吹枕头风，看你还能许到什么好人家，我的仕途也得跟着你们到头！”沈如树喋喋不休，唾沫横飞。

他对沈池玉关爱不多，沈池玉几乎不与他多亲，由此沈池玉走得越高，沈如树就越是提心吊胆。

沈若仙一听如此严重，心下惊得屏住呼吸，也顿时有些后悔，当时居然说出那么不体面的话来，真是该打该打！

沐宝之拉住女儿的手：“仙儿还小，她懂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但是我就一句话，本事傍身，天塌下来都不怕！你要想和你姐姐一样风光，就收起小心思，好好学谈吐八雅，好好对奚瑶。”

……

“玉儿？”闻越掀起珠帘，瞧见沈池玉一个人懒懒地窝在美人榻上，双眼微眯，两叶眉头，尽锁相思万种愁，“好端端的，怎么又一个人闷起来了？”

闻越询问无果，叹气，蹲在沈池玉身侧，仔细牵着他的指骨揉捏。

“白天她们说的话不必往心里去，更不要因此有半点负担，我愿意等你愿意。”

沈池玉问：“为什么？”

他好像暂失了语言能力，唯余一点直白的本能，反问面前的人。

“其实我感觉你并非对我无意，而你不愿意接受我……那说明有所顾忌，或者我让你不放心，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何缘故，但是我愿意尊重你，也愿意等，等你觉得是时候了，彻底安心了，也不迟。”闻越刮了刮沈池玉的鼻子，“而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该睡觉了。”

语罢，闻越起身抱起他去榻上。

沈池玉勾着闻越的脖子，呆愣愣望着他的眼底，有个石破天惊的发现。

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闻越眼睛深处正含着情窦初开的小心翼翼。

原来，闻越不是那么所向披靡，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无畏，他也在害怕。

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