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只要两心相许

第80章只要两心相许

卧伤在床十余日，沈池玉听闻越讲他之前的事，当听到母亲就在青县的时候，沈池玉抓着闻越的手腕，急着想要回去看看。

闻越忧心伤口未合，奔波一番再度撕裂，见面以来第一次没有由着他，狠心驳回他的请求。

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搁置后，沈池玉想起太守之女李长月，这个姑娘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竟然没有传出一点消息。

闻越不在，沈池玉捏着这个空穿了鞋袜走出屋子。

秋惊落叶，风卷寒来。

庭院内的一棵柿子缀着还没有成熟的小柿子，仅有一个丫鬟在洒扫。

“你来。”沈池玉朝她招手。

丫鬟放下东西，提着裙子小跑到他面前：“沈郎君有何吩咐？”

“当时差点误了你家姑娘的姻缘，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可否告知一二，我好向她赔个不是。”

丫鬟欲言又止：“此事也不全怪郎君，郎君勿要自责。”

沈池玉盯着她的脸，觉出不对，眼睛微微一转，笑道：“在太守府上的日子，都是你在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都看在心里，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我全当听个玩笑。”

“沈郎君心善，体恤我们辛苦……只是婚姻之事郎君别太自责，郎君得了失魂症，又不知全情……”丫鬟红着脸，支支吾吾。

沈池玉见丫鬟快要把脸蛋埋进胸口里，忽然闪过熟悉之感，好像之前也有个女子在他面前如此羞涩。

沈池玉弯下腰，绸缎般的长发如瀑布落在身前，他看着丫鬟欲说还休的脸，轻问：“不知全情，是不知道我自己的全情，还是你家小姐的全情？”

这么一张神仪若雪的脸忽然贴近，丫鬟登时被美得说不出话，愣在原地傻傻看着他。

容貌姣好者，男子称之为英俊，女子称之为美丽，可是若只分为此二等，实在片面。天下百万生民中，女子不乏有英气飒爽之人，男子也不乏有温润如玉，何必分别的那么清楚。

闻越进来看见这一幕，脸上的笑容霎那消失，胸膛宛若被人用布料堵住，烧起一股无名火……就是不开心。

“玉儿。”闻越负手而立，语调生硬。

沈池玉恍若未觉，直起腰看着他：“师兄来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红着脸应下，脚步飞快出去。

沈池玉见闻越不大开心，迎下去到他身前，仔细看他上下：“怎么了，师兄好像不开心？”

闻越半晌憋出一句：“……你的家眷在穆州等你回去，不要伤了他的心。”

沈池玉问过闻越，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人，闻越当时为了圆谎，编了一大堆话来诓沈池玉，说他的妻子貌美如花，祖籍是穆州人，随外祖回去探亲……其中弯弯绕绕，闻越现在再讲一次都得漏洞百出。

其实这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沈池玉知道却不揭穿。

一则他现在只认得闻越；二则闻越对他除了有些奇怪之外，其他都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闻越应该不会害自己。

沈池玉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离得小丫鬟近了些，所以闻越是因为这个不开心的？

真奇怪。

“我知道了师兄。”沈池玉点头，莞尔一笑，“只不过问她点问题。”

闻越神色融化：“想问什么问题？”

“太守的姑娘，当时一事对她声誉必定有影响，也不知道她如何了，我好去道歉。”

闻越和沈池玉并肩走在院子里。

“我向太守赔过不是，太守告诉我不必过多自责，这件事他们也有原因在先，没有告诉你。”

“我？”沈池玉将头发拨回肩后，右边拨好了，到左边的时候动作却僵在一半，又习以为常一样放下，打算用右手弄。

闻越见状替他挽起头发放在肩后：“你左手怎么了？”

闻越替他擦过身体，不过当时沈池玉腹部的伤口看起来太可怕，他擦拭其他地方的时候记挂着那处，对其他地方并没有多留心。

何况沈池玉肩上的伤是贯穿伤，结了疤后只有拇指大小，他又白，更不显眼了。

“无碍，只是有点麻了。”沈池玉没多在意，“你刚才说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闻越接道：“太守之女对男子无感，芳心暗许之人，是夔郡司马家的二姑娘。”

沈池玉吃了一惊，注视着闻越的眼睛好一会儿：“可没骗我？”

“当然没有。”闻越藏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此二家彼此皆知，没有传开，所以你也不必挂怀。”

沈池玉坐在石凳上，闻越就站在他身侧。

“那她们以后要怎么办？”沈池玉心里波伏突然很强烈，不自觉抓着心口。

“玉儿，从前你问我对女子读书考功名有何看法，那我今天也问问你，若是你有真心相爱之人，会介意他的性别否？”闻越问。

沈池玉不解擡头：“可是你说我有家室，让我做此假设岂不没有意义？”

闻越：“先好好回答我。”

沈池玉将两只手放在石桌上，想了好久。

“我不知道。”沈池玉擡头看着闻越，“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