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最后一战

第122章最后一战

待不了几天，闻越马上要回穆州了，他此去也把裴翎一并带走。

关山迢递，此去，不知再见何时。

屋内，书案上一片狼藉，笔墨纸砚全被推到一边，正躺着一个人。

沈池玉勾着闻越的脖子，任由他夺取。

过半后有人在门外催促，闻越方不舍离开，他擦了擦玉儿唇下的涎水，额头相抵，鼻尖亲昵的蹭着。

“等我，不会太久。”闻越捏捏他的耳垂，“再见到我，我们就不会分离。”

“好。”沈池玉双眸湿润，笑得很温柔。

闻越喉结重重一滚，在他唇上用力印下，方才起身，将他也抱起来，整理好有些散乱的头发和衣服，目光却又不自觉停留在他的眸上。

沈池玉知道他不舍得走，于是轻轻推了一把：“快去吧，我没事。”

“我已派人去寻访名医，你不要过度担心身体，等我来，慢慢将你养回来。”闻越走近一步，“抱一下。”

沈池玉点头，这个拥抱不是点到为止，那力道恨不得把沈池玉的骨架见缝插针到闻越自己的身体里。

闻越在他耳朵尖上亲了一口：“我走了，不要送我。”

说罢，手臂松开，迈着健朗的步子夺门而出。

沈池玉的怀里空落落的，半晌后从书案上下来，整理好笔墨纸砚的位置。

……

冬去春来。

今年的战事比往年猛烈，没有外患侵扰边境，又完成了军事积累，攻伐从未停止。

沉寂许久的沈池玉也没再藏锋，依靠占据夔郡的优势剑指巴蜀。

打仗损耗极其大，因为沈池玉素有贤良名声的缘故，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进入沈池玉的辖区。

各地纷纷自立为王，二河道也不例外，改号为大荣，兵强马壮连夜夺取五州，声势浩大。

深居漠南的闻越也向太行山脉发起进攻，找太行山八陉最薄弱路猛攻，死伤数万人才破开防御，一路南下，向着夔郡会和。

一番扫和，到了秋季，天下只剩下两方势力。

大沈、大荣。

双方各有优劣。

大荣占地乃古时燕赵，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豪杰层出不穷，上下团结一心，加之兵强马壮，粮草丰满，想要取胜，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当然也并非完美，大荣深居北地，却不胜水师，沈池玉占据长江以北，水师浩大，一心守城可撑十余年。

双方优劣互补。

不过就在双方对峙紧张之时，岭南乱了。

沈池玉不得不分出心神去安定岭南，座下大将纷纷主动请缨，于一月后斩下尹玉生的头颅。

就是在这个空隙，大荣对大沈出兵，连败三州，眼见快要攻到樊城，沈池玉不得不前往坐镇，让军心大振。

襄樊一体，取襄州必先拿樊城，襄樊一丢，等同于南方丢了大半。

大荣来势汹汹，势必要取樊城，不要钱不要命的砸，为何非要走襄樊？往西倒是有条路，但那要经过夔州七城，也就是沈池玉的大本营。

战事吃紧，樊城不善陆战，闻越连夜奔袭，用浮船、战船运送兵马到樊城，领军突袭，为孙昂将军减压。

仗打了一年，转眼到了第二年入夏。

双方耗得筋疲力尽，死伤百万，天下急需一个安稳世道。

最终的决战，悄无声息的到来。

汉水旁驻扎着望不到头的营帐，篝火在夜里犹如一双双亡魂的眼睛。

三更造饭，沈池玉穿好盔甲，站在襄州城墙之上，两旁摆满大鼓。

昨日樊城已失，真正的决战，就在于此。

襄州不能再丢。

旌旗蔽空，金戈争鸣，百万雄师蓄势以待。

闻越听到城墙上雷动的鼓声，举起手中六合大枪。

马蹄震天，血染黄沙，不消片刻倒下的尸体便有厚厚一层。

双方各有政治抱负，沈池玉曾经私下里说过，这场战无论谁打到最后，都只是没输罢了。

水师升起帆船，不断往沿岸运送士兵。

此刻什么计谋都不管用，唯有纯粹的血拼。

就在大沈有颓败之势时，一个急使来报，岭南侗人昼夜奔袭来了襄州，请求出战。

侗人就是曾经的蛮族。

沈池玉内心大动，不由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