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这是要让我死”
余行郡中午12点离开公司,12点15分到家,看见温照原正蹲在地上帮他擦客厅的柜子。
“干什么?”余行郡问,“病好了没有在这擦擦抹抹的,不怕感染了?”
温照原抬起头,表情很惊喜,说:“你回来啦!”
他把抹布翻个面,换干净的部分继续擦,嘴里念叨:“我已经好多啦,谢谢你早上给我做早饭,我也可以帮你做点事,你放心,我没乱动你东西,就是擦擦灰而已。”
余行郡走过来,把他的抹布抢走,“啪”的一下甩在台面上,将人拉起来,掰着脸看了看耳朵里面。
温照原的脸真是非常小,被手一捂,就遮蔽了大半,他老老实实侧着头,耳朵眼对着余先生,说:“真的没事,今天早上起来就觉得没有痛了。”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余行郡看不出什么来,就松了手,“一周后复诊,看医生怎么说,别作得到时候又得穿刺一回。”
他转身,往厨房走,温照原像尾巴一样跟上来,问他:“你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一般不都是晚上才——”
话没说完,被余先生塞了两个橘子在手心,他低头看看,果香立刻钻进鼻腔,酸酸甜甜十分诱人,于是闭上嘴巴,洗了洗手,站在料理台边吃橘子。
余行郡洗菜,烧水,煮了一锅丝瓜菌菇汤,汤里下一把菠菜面,又用苦瓜、黄瓜、苹果削皮打了蔬果汁,秋葵切成很多个小星星凉拌,一点钟之前全部做好,中途温照原想帮忙,想递盆、切菜、洗破壁机,都被不留情面地挡了回来。
他没招儿了,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多说了几句:“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中午,余行郡也是要吃饭的,而且为了省时间,身上还是在公司穿的黑衬衫、西装裤,修身的款式,宽的肩,薄的腰腹,大大方方显形,温照原一边嚼菠菜面一边看对面有些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心想,如果自己是个女生,和余行郡一起,肯定都不会有心思吃什么午餐了。
这么帅,怎么没见有个女朋友呢?温照原把丝瓜咬在嘴巴里吸汤汁,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可工作再忙,还是有时间回来给我做饭呀。
他心里好像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但又因为太过荒诞,甫一成型就立刻被打散了。
吃完饭,是一点半,余行郡亲自动手把破壁机洗了,其他餐具、锅具放进洗碗机,跟温照原说了声赶紧去把药吃了,就拿起包又出门上班了。
温照原拿水杯去接水,看着显示倒计时30分钟,关上门来像个小冰箱的洗碗机,想起自己前几次在这里手动洗碗的经历,抿着嘴陷入了沉思。
对于“恋爱说”,和“包养说”,许颂都还是半信半疑,不禁要对李海月提出质疑:
“你是不是耽美小说看多了,咱们组长,看着也不像gay啊!”
“你以为全天下的gay都是一个样吗?多的是身边人都看不出来的深柜。”李海月好像经验很丰富,信心满满地拍胸脯。
讲完,她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叮嘱许颂:
“许哥,这个事情,你知我知,还有严秋林知,就可以了,绝对不能再向其他人泄露。我们撞见是个意外,如果让公司的人知道了,对组长不好,尤其是那些老古董领导,不一定能接受得了这个,万一影响晋升就麻烦了。”
“嗯嗯,当然了,肯定是要保密的。”许颂点头如捣蒜,心里升起一种为保卫余组长的秘密而奋斗的强烈使命感。
他们吃完饭,回到办公室,李海月在微信上给余行郡推了一张名片,留言:
“组长,这是经常在城南坐诊的一个名中医,针灸很厉害,听说治耳朵也擅长。”
她没明说那小男生的事,想着组长肯定能明白,余行郡直到两点多,来上班了,才回她消息,说了两个字:
“谢了。”
真是意外地大大方方啊,李海月感到吃惊,难道是那天已经被我们几个撞破,所以组长破罐破摔不想藏了?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余行郡却亲自过来了,敲敲她桌子,通知:“今天下午金屏云超的李总带队过来选品,你跟我一起开会,晚上叫上许颂,在‘河岸春’吃接待餐,可能要九点多结束,你ok吗?”
“啊?”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新人立刻开始紧张,“接待客户,那是要喝酒吗?”
“不用你们喝,就是带你去学学怎么应付客户,以后总要自己面对,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哦哦,好!”李海月点头。
既然组长说了不用紧张,那就是不用紧张,余组长总之是不会骗人的。
对于职场上的这些商业应酬,余行郡现在已经很熟练了,虽然平时接待的这个总那个总,不乏有爹味十足,要教你做人还要逼你喝酒的,他是早就适应习惯了,这些年来酒量也练得还可以。
此次带新人出来,要操的心更多,不能让年轻女生喝酒,自己就得多喝点,还要强振精神,提防对方话外的话、隐含的坑,力图维护己方形象、给足客户脸面、促成合作意向。
一整套流程下来,实在身心俱疲,但还得强撑着去结账,小几千块,虽然之后可以开发票报销,也不能让哪个小孩来垫这个钱。对方客户可能从来没见过领队自己去结账的,还悄悄问许颂:“你们公司这个企业文化……一直都这么先进吗?”
宴会结束,余行郡将客户们送上专车,又看着下属打车离开,才摇摇晃晃往家返。
到家,已经快要脱力了,他有点混混沌沌的,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往屋里走,脱了衬衫卸皮带,然后听见左前方响起颇为紧张的一声“咳咳”,扭头一看,温照原还待在楼下,坐在沙发上局促地望着自己。
“嗯?”余行郡不解,“晚上不是给你点了外卖吗?还在这等我做什么?”
他说着,刚打算把皮带抽出来的手停下了,但也不能容忍自己一身酒气就换上睡衣,于是去卧室拿了衣服,裸着上身直接进浴室。
“你要洗澡吗?”某个小青年很没边界感地跟过来,扒着浴室门不让关,强调,“你喝酒了,这样洗澡不好,很危险。”
“那我怎么办?”余行郡觉得好笑,手还搭在腰带上,“就这样睡?那你不如杀了我。”
温照原眼睛骨碌碌一转:“你不知道吗?酒后洗澡,等于自杀,你歇一两个小时再洗吧,或者我帮你擦擦。”
余行郡:“你帮我擦?”
温照原:“嗯,以前放暑假我小侄子不喜欢洗澡,都是我帮他擦的。”
余行郡不脱裤子了,直接走到门口,高高大大地俯下来,低头看温照原:“你小侄子多高?”
温照原想了想,用手掌比划:“过年的时候大概到我腰这里。”
余行郡眯起眼睛:“那你猜我多高?”
温照原抬起眼睛打量下:“你有……一米八八?”
余行郡:“一九二。”
温照原:“这么高啊,你小时候吃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