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钓鳌客殿下将来想纳个什么样的做皇子……
第60章钓鳌客殿下将来想纳个什么样的做皇子……
黄蜻蜓飞过,立在竹竿上头,一动不动。
微风从远处的树梢略过,新叶晃晃悠悠地颤。
沉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蜻蜓倏然飞走,并列的两根竹竿中的一根被猛地拽起,一阵飘荡过后,露出空荡荡的鱼钩来。
“都怪孟侍卫长,”那收钩的人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鱼跑了。”
“你那鱼漂根本就没动,是你看错了。”邵岁颐嗤笑。
“殿下。”孟秉行礼。
邵岁颐将自己的鱼竿轻轻放在草地上,朝她示意免礼:“过来了?”
“钓了一下午也没有半点消息,看来我与殿下没有什么钓鱼的天分。”孚奎说道,也朝孟秉示意。
“若我指望你,怕是龙睛鳇要等到明年去了,”邵岁颐嘲讽一句,又问孟秉,“有动静了?”
“是,请帖发出去,上面写着明晚赴宴。”
“那就好,见那边迟迟没有动作,我还怕是上官家要独吞了。”
“这些天皇帝时不时要召她们议事,上官卓不敢轻易举动,若是和召见的时间撞上了,说不得要让母皇怀疑。若不是这个原因,上官妍是真敢的。”
孚奎眯了眯眼睛:“这位大人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可元老家世,怎么会如此贪图享乐到明面上?”
“贪念是无止境的,你以为满足了就不会有新的么?越是有权有势什么都不缺,越是对新鲜的东西有占有欲。龙睛鳇因其颜色和骨相,又极其稀少,有‘龙’的意象。在前朝只当做贡品,到了本朝更是已经不见了踪迹,这般稀罕又特殊,你以为她不稀罕?”
“那上官家扣下这等贡品,可是有不臣之心?”
“这倒不一定,但敢肯定的是,她认定她的客人会喜欢这道天上地下难得的佳肴。”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
“走吧,咱们也别钓了,天色晚了,恐怕也没有人再拜访了。”
二人收起鱼竿,又从水草中拿出空空如也的鱼篓,和孟秉一同朝岸堤上方走去。
“殿下不想见那些求情的官员,只管交待禁闭大门,难不成她们还能飞得进来。”孟秉疑问道。
“母皇问了我那些话,必然是知道有人来求我的。反正要做样子,不如做个彻底。更何况,我闭门不出,岂不是被那些人困在了府里?哪有出来寻乐子悠闲。”
孚奎插话:“不过殿下,近些天来过的大臣中,还是颇有些能用得到的。”
“那也不是现在就结交。这也是我一定得出门来的原因:我不接见,不是不愿,而是着实不在府上,留一线,待日后,聪明的自然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再结交也不迟。”
“殿下考虑周全。”
“别做这些虚礼,”邵岁颐搓搓胳膊,“你又不是不懂,只不过是想和我对一对想法罢了。天天在一块的,还说这些话,挺让人不自在的。”
“是,殿下。”孚奎笑着应了声,看着孟秉快步走去远处牵马。
“不过殿下,你说人天然的贪念真的不能转变吗?”她回过头,随意地问道。
“怎么了?”
孚奎擡起头来与她对视,夕阳西下的光线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邵岁颐却从中看出了她想说的话。
怀疑?探究?邵岁颐垂下眼帘,站直了身子。
“殿下,我不想知道什么,我只关心,陛下会不会察觉。”
“你以为你都能发现的事情,母皇会没有想到?”邵岁颐冷笑,“她怕是早已明里暗里查过几轮了。没有就是没有,更何况,是我如今异常,还是从前异常?”
“自然是从前。殿下如今的转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皇家,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孚奎微笑说道。
“那不就结了。更何况,从来没有什么怪力乱神,一直就是我自己。”
“……殿下既然心里什么都清楚,那为何……”
邵岁颐深吸一口气,她可以严厉地命令她们不要再问,下属们必定忠心地听话,可她一个人太久了,也想聊聊。
“从前,我失了一部分魂魄,”她叹了口气,“直到我魂魄归位,才发觉从前行事轻狂。此事太过反常,你们不要说出去,以免引起事端。”
“绝不敢,”孚奎起誓过,才感叹,“原来真有这样的事。”
邵岁颐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那殿下,是从什么时候魂魄归位?”
“我不知道你们民间知不知道,在我办理常仪祭之前,曾经昏倒过。”
“隐约听说过。”孚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
见对方表情,邵岁颐便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别在心里污蔑我。”
孚奎干笑了两声,连忙将表情收起。
邵岁颐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之后我去司天监,也听到有人在背后这样议论我。”
“何人?”
略作思考,邵岁颐笑笑:“就是一个胆子向来很大的人,什么话都敢说。”
“可是瞧殿下的样子,倒像是丝毫未生这人的气。”
“有时候也气人,但又不是真正的生气,”邵岁颐想了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这种情绪,“反正我是不能生他的气的。他想要什么,我就得给他什么,若是他需要,这辈子我都会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