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陈澯 - 江湖就是那么回事 - 株桃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第8章陈澯

大楚国都安阳城,在这寸土寸金之地,有着一座占据三百里地的高庭阔府。凡是大楚安阳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是大楚两位位居庙堂之首的左丞相府。温弼身为大楚三朝老臣,再前两任皇帝在位时,最高也才是个四品中枢府郎中令,自从新帝登基后,鲤鱼跃龙门一夜间就成大楚左丞相。此人独独忠爱于养马,再郊外还有一座不输皇家园林的养马场,其中汇聚天下有名神驹,因此得了个养马丞相弼马温的称呼。

“你儿子这一走也有十四年了?”一个裹在被窝的甲子年岁的老者说道。青丝大半以白,面容却不显苍老,小眼尖鼻、还留着一大撮雪白的山羊胡子。

“年关过去就十五年了。”一名中年面貌头发却比老者还白的男子坐在对面。二人中间有着一个小火炉,炉上还放着一壶清酒。

“尝尝。”老者为二人分别倒了一小杯酒水。“这是我专门叫人从兖州带回的媚妆酒,刚开始喝还不觉得咋样,喝多了倒觉得滋味不错,就剩这一小壶了。”老人念念叨叨,呲溜一口饮下杯中酒。

等到中年男子喝完酒后,老者拿出一封书信递给男子。“看看吧,你儿子从兖州送来的。”

“自从离家就不曾回过一封书信。”中年男子苦苦一笑,接过信件将其打开。可当他看完信中内容后,手微微颤抖看着老人。

“这怎么可能?”

老人似是早有预料到,脸色毫无波澜。为他再满上杯中酒。“我派人去过,棺椁无人。”

“当年我亲自查验过……毫无生息,这才照令将其入土的。”男子脸上露出慌张,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不管是不是,一个孩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老人真如他说的那样,对着中原无人爱喝的媚妆酒颇为喜爱,自顾自的小酌。

“陛下可知?”男子小声问道。

“连清君叛军陛下都没有过问一句,这事就不去叨扰陛下了。看完就烧了吧!”

当今皇帝已经多年为临朝堂,就连去年的年末大典和今年的开春大朝都没有登上金銮殿。就在今年开春大朝时,左右丞相难得心意相通,共提三策,一为削番、二为联外求和、三为科举改革。这三策一提出不光是朝堂众臣不解其意,就连平民百姓都觉得两位丞相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削番就摆了,几年来一次,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联姻求和这就让他们都想不通了,大楚东临东海之滨、南统百越,西北有着兖、凉二州抵御外敌。强盛之时曾征伐西域和草原蛮达子,就算这些年比不上最强盛时期,可也不曾让外敌进入中原一步。最后一策科举变动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位丞相都是寒门出身,如今却要合上半扇向寒门敞开的大门。

这才引发今年的三王清君侧之乱,三王都在自己封地叫的震天响,大半年过去,没有一个带兵杀出。朝廷可没有派一兵一卒前去镇压,如今想派也派不动。联姻一策不就是狠狠赤裸裸的扇了那些武将一个大巴子,就算召令下达,那些武将都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不是装病就是慢慢悠悠的前去,同样是大半年过去,还是没有走出屯军之地。

街巷子中,陈澯舞动剑花挡下射来箭雨,连走几步到了刀盾士卒前,四十名士卒分成三人一队朝他杀去。而在后面,红鞘短剑在姜鹄指间盘旋舞动,勾了出一条条若隐若现的红线。三十多人挥舞刀剑朝他乱砍,再人群中腾挪躲闪,红线如同春蚕吐丝般灵活飞舞,凡是被红线划过都会留下一条线痕而倒下,伤口无一滴血水。

“蚕丝剑法,你是绸缎山庄的。”马长老站在屋顶上,双眼冰冷的看向人群中的姜鹄。

而在陈澯那边,在他拔出长剑时,雨雾蔓延而开。兵卒手中大盾支离破碎,身上盔甲如同豆腐一般被长剑刺破。

“剑意!”刀疤脸洪帮主来到十几骑兵卒处。“随我一同杀去,不能给他换气机会。”洪帮主持着一把九环大刀杀去,十几骑三骑一队同时冲杀。

箭楼上,一名中年男子走到柏公子身旁。“没想到陈澯就是当年与痴剑老人再东漓河一战的那人。”

“父亲!”朝着身边的中年人一拜。

“我们走吧,四品高手就凭这点人还不够他热身的!”中年男子只是看了一会下面的战团,就转身离开。

“那人……”柏公主话还没说完,就被走到楼梯口的男子打断。

“我们就回信给京城贵人,此人和那三人没有任何关系。”

八十多名甲士如今只剩站在屋顶的弓弩手还安然无恙,刀盾兵卒和骑士都已经死去大半,洪帮主也被一剑刺穿右肩,惊恐无比的看着那名从始至终面带笑意的男子。“四品巅峰,兖州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忘了!我不是兖州人。”话一说完一剑挥出,一条剑意形成溪涧朝洪帮主几人流淌而去。看似缓慢实则一眨眼功夫就道了身前。长剑回鞘不在看一眼,转身看向背后的战团。姜鹄哪里可没他如此轻轻松松就解决掉对手,再马长老加入后,姜鹄就颇感吃力。一人独自面对三十多人,其中还有一位是三品高手,让他狼狈无比。和马长老交手一招后借势后退,一招吐丝剑法刺透一人心口,又以一招绕指剥蚕一剑划过一人脖子。他就这样与马长老交手一两招就抽身而退,从不与他硬碰硬。

“帮主!”马长老也抽空看了一眼那边战团,只见到一人持剑站立,身后地上满地尸体,洪帮主全身有着数百个流淌献血的小洞,已经没有一丝生息。

姜鹄也发现那边情况,趁着马长老分神时刻,手中短剑离手飞出,如同仙人御剑。“小畜生!”马长老用长剑阻挡,向旁边躲闪,还是被短剑再手臂上留下一道剑痕。短剑一个盘旋回到手中,这次剑法在变如同裁缝缝衣,无视其他人直朝马长老而去。

“找死!”不顾流淌献血的手臂,长剑如灵蛇舞动,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姜鹄躲过一招断臂一剑,手臂上还是被划开一道血口。躲闪之时手中短剑再次飞出,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马长老只来得及一剑横出,弯腰收腹,可是结果却是让他意料不到,双手捂住喷血的腹部,双眼直直看着姜鹄“这招不是蚕丝剑法……”

“我可没说过我是绸缎山庄的人!”周围围攻他的天狼帮弟子,见到帮主和马长老都死,扔下手中兵器一哄而散。

陈澯将长剑交还给姜鹄,看着他身上几处伤口。“可有大碍?”

“皮肉小伤。”短剑挂回腰间,长剑持再手中。扫了一眼巷子躺着尸体。“没事?”

“没事,自会有人来清洗!”二人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百花院虽以院为名,它却有着一座比春梦楼还要高出三曾的楼阁。一名老者和一个中年美妇站在七楼一间厢房的窗沿上,两人所望之处正是陈澯与姜鹄所在之地。一直看着二人在街角消失,妇人这次合上窗门,两人走回房中的茶几上落座。

“几年不见陈澯离着进入五品只有半步了。”老者接过美妇递来的茶水,双眼却是看着美妇胸前。那名美妇也不在意老者的目光,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口品茗。

“你也一样,几年前见你还没这样大,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哪里还长肉!”老者说归说、看归看,人一直是老老实实的。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都愁的都有白发了。”美妇从满头青丝中挑出一根白发,放到衣口露出小半的胸脯上,白发如霜雪,肌肤胜白发。

“你老怎么跑来了兖州,中原不是要举办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不去哪里盯着反倒跑来这边!”美妇为老者倒满茶水,在她弯腰倒茶时,胸前衣口敞开更多。

“好一处北国风光!”老者伸手拿住美妇的一只手,一双满是褶皱的老手在光滑柔润的手背抚摸。

“床就在那边!”美妇抛了一个媚眼,笑口轻颜指着一旁的桃木大床。

“还想再活几年!”老者不舍的松开美妇的小手。“上面有令,令你护送那青年走出兖州,要是能长留在他身旁那是最好的。”

“他和陈澯在一起,这有些难办!”美妇看着老者拿出一块令牌,脸上妩媚神情消失不见。

“陪他睡几晚不就行了,这可是你的本行。”老者再美妇胸脯上多看了几眼,走出了美妇闺房。

一辆马车连夜出京,坐在马车上的正是先前再相府的中年男子。还有一骑背道而驰,带着一封书信八百里加急去往野马关。

夜色下两人回到巷中住宅,就在陈澯打开房门时,走在后面的姜鹄吐出一大口黑色浓血,双眼一花倒了下去。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