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寒寺
日上三杆，一行十多驹的甲士疾驰再去往渡涵城的官道上，一名士兵背后杵着一杆“戚”字大旗。城门的士卒见到这一行人，急忙驱赶正要走进城门的百姓，等到十几驹过去后才放行百姓进城。三名骑兵再一处街道朝大街上的一座府邸而去，其余的骑兵再街道上七柺八绕来到一处院门前。
陈澯端坐再门口上，看着三人下马走到身前，没有起身让路的意思。一名不怒自威凶煞气息弥漫的中年将领来到门口直接坐下，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半晌过后，听见大街上响起万马奔腾之声，约有两千骑兵从小巷大街上飞驰而过。半个时辰过去，十骑盔甲染血骑兵来到巷子门前。
“将军！天狼帮已经鸡犬不留！”十骑马背上都挂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
“收兵吧！”坐在门口的中年将令看了一眼吩咐道。“柏华我还动不了。”朝和自己一样坐在门上的陈澯说道。
“其实不用这样做。”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陈澯就起身走回院中。
“算他们倒霉，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跟着陈澯走进院中。陈澯看了一眼跟进来的披甲男子，朝着西房走去，房门打开一股刺鼻的药草味，还夹带着几分血腥味迎面扑来。房中昏昏沉沉，只有一盏飘摇不定的油灯。床榻上躺着一个呼吸艰难的青年。脸色苍白如纸。
“你就是为了他出的剑？”披甲男子走到床榻旁，看着躺着的男子，问向一旁的陈澯。
“请了城里几个郎中，对他身上的伤势都无从下手，还得劳烦你出手帮忙。”陈澯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搭在青年的胸口上，丝丝热流从他掌心灌入青年的体内，过了半柱香后，青年的呼吸才逐渐如同常人般平稳。
“这就命人将城中郎中都请来。”披甲男子走到门口，吩咐在外站岗的几名士兵，四骑从小巷中疾驰而出，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夜色降临，最后一名年迈的郎中从房中走出，双眉紧皱脸上的皱纹都叠成几层。“戚将军、陈捕头，老夫从小就研读各类医典，一些奇难杂症也算精通，可里面的那位公子患有何症老夫实在看不出。只能开些养气补神的药方。”老者拿出三张药方递给伸手过来的陈澯。
一天时间，城中所有郎中都被他请来，竟没一人能够看出半点青年所受的是何伤。
躺在床榻上的就是姜鹄，那天夜里吐了一口黑血过后，便一直昏迷，过了今天就已经是三天三夜了。
“我在派人去其他城池请来郎中，再不行就将整个兖州郎中都请来。”戚将军一拍大腿坐了下来。
“不用这样。”陈澯看着手中三张药方，在桌子上已经摆满几十张这样的药方了。“他受不是内伤，倒像是从小就患有的疾病，体内有着三股气再冲撞，神魂又不太稳定。”
戚将军正要开口说话时，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将军，百花院越姑娘求见。”
“他来做什么？”戚将军看向皱着眉头的陈澯，嘴角带着一丝笑容。陈澯只冷冷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
“越姑娘说她也懂点医术。”跪在地上的士兵说道。
“哦！她是怎么知道。先请她进来吧。”
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走了进来，头戴一根白玉簪子、身穿黄色长裙，最为吸引人的就是她那低头看不见脚的双峰。
“戚将军、陈捕头。”朝着两人见礼。
“越姑娘是怎么知道我再寻找懂医术的人呢？”只要是男子恐怕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多看美妇胸前几眼。
“今日戚将军一回来，就灭了天狼帮，又找遍城中大小郎中。”对着两人妩媚一笑“这还不知道，恐怕只要傻子了。”
“哈哈哈……”戚将军一笑。
“越姑娘真懂医术？”陈澯也在美妇胸前停留一会，这才问道。
“略懂一些。”
昏暗的房中，美妇先是帮姜鹄把脉，过了一会脸神凝重，解开姜鹄衣襟。在他心口上方有着三处疤痕，看起来像是箭伤一样。“陈捕头来帮我一下。”
两人将姜鹄身体半侧，后背同样有着三道箭痕。在见到姜鹄身上伤口时，美妇露出一丝震惊神色，很快又消失不见，二人都将心神放到姜鹄身上，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
“越姑娘可看出什么？”陈澯再这时问道。
“三道箭伤应是幼年之时所受，其中一道箭伤离着心口只有半寸距离，理应说不可能活下来。”洁白的小手再姜鹄胸前的箭痕上比划着。
“还请姑娘说重点。”
“陈捕头不要着急，这位公子小时候能活了下来，这次也不会死去。”脸上凝重之色消失，朝着陈澯勾了一眼。“只是他本不该练武，应该是不能练武才是。”
“是他的真气害了他？”陈澯不懂医术，可他是一名四品巅峰的高手，先前为姜鹄渡气安抚住他体内的真气，就已经察觉到。眼前之人年级轻轻，可已经是一名三品巅峰随时可以进入四品的高手。
“不是这个意思。”越姑娘为姜鹄穿好衣袍，起身看着二人。“这里味道有些难闻，我们去外面再说吧。”
“看来越姑娘已经有对策了！”戚将军看着美妇脸上的笑容，大笑说道。
院中石桌三人一一落座，桌上放着一壶茶水，越姓美妇不慌不忙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饮下。
“越姑娘有什么良策你就快说吧。”戚将军看了一眼紧皱眉头，又不开口说话的陈澯，平日与他相处久知道他的性格。急忙替他开口问道。
“他身上那道擦心而过的箭伤应该断了他三条血脉，理论上来说他终身都无法习武的。应该是有高人为他重接心脉，可那位高却人留了一手，心脉虽然重接可以习武，也同时断掉他的武道之路，只要他动用高出四品以上的实力，心脉便会自行断掉。”说话的同时，一直再观察两人的神情变化。戚将军只是浮现出明悟的表情，而陈澯则是眉头紧锁。
“越姑娘即以知道伤再何处，想必已有疗伤的妙法吧。”陈澯为美妇到了一杯，缓缓说道。
“方法有三种，其一他肯自废武功，随便找个医术高明着都可以为他重接心脉，再活上三十多载不成问题。其二一步跨过四品直接进入五品万象境界，不过世上还没听闻过有人能如此，初了道家的一步入天人的传说外。除了这二种方法外，还有最后一种……”说道这里，越姓美妇停住了话头不在说下去，因为有一个脸色苍白，走路摇摇欲坠的身影从房中走出。
“第三种是什么？”站在门口的姜鹄问道，声音沙哑口唇破裂。陈澯急忙走几步扶住将要倒下去的姜鹄。
“姜兄弟你怎么走出来了！”陈澯想要将他扶回房中去，姜鹄却死死抓住房门，对他摇了摇头。
“除非有个医道圣手，每过三天就为你梳理经脉，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你的经脉就可恢复如初。”越美妇看着眼神坚硬如铁的青年，脸上带着几分欣赏说道。
三人目光都望向她去。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是会一些医术。可我是百花院的人，虽然现在人老珠黄，比不上那些年青的狐媚子，可想要从哪里走出去，没有三千两白银想都不用想。”美妇面貌算不上绝顶美女，可就凭两座能把人压着喘不上气的山峰，又有几分男人受得住诱惑。
陈澯看了一眼姜鹄，又转头看向坐在石桌上的戚将军。
“我虽是此地守将，可手里真没银子。要不你们等我回去凑凑？”戚将军也没等陈澯回话，直接走出院子，一阵马蹄声慢慢消失再巷子中。
“戚将军这就走了。人家还没说过要不要离开百花院呢！”越美妇朝门口连跑几步，再转身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神色。
渡涵城一百五十里外，在一座三百米高的山峰上，有着一座北方难得一见的寺庙。如今大楚弘扬佛门，对着中原本家的道门，虽然没大力打压，可也下了几道明令禁止道门出观传道。可在这北方边境依旧是道家兴旺佛门衰败。佛宗再朝廷的支持下，尝试几次传法北境都劳劳无功后，便彻底放弃传法。其实对北境老百姓来说，读过书的没几个人，没人在意是本家的道门还是外来的佛门，信道信佛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样。至于佛门的几次传法不见成效，也只能怨佛门自己不长心眼、没有选对时候去，几次传法的时候都是再大战爆发后，那时候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谁还会去信你那啥也没用的佛祖。
寺庙除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山门外，就没有一座像样的房舍，就连供奉大殿也是一座泥土混干芦苇做成的围墙，屋顶只是茅草铺盖，小庙名小寒寺。
“天波寺请你去传经怎么就不去呢？”在一间简陋的屋舍中，坐着一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中年男子，男子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僧。月光从屋顶散落而下，二人身前有着一个冒着白气的茶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