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药的谜底

“他受伤了？”王元姬的反应有些惊讶，却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是的。”惠姑很短促地回答。

她怎么也想不通，夺回天水分明是大魏举手之间便能做到的事，为何命令阿约率领羌兵深夜突袭？

而且听惠姑的语气，与往常不大一样，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也不再多问，继续整理药膏。

傍晚的时候，药材已经悉数归类，药膏药瓶药罐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上。王元姬伸了个懒腰，感觉成就感十足。

“累一下午了吧，坐下，我给你上药。”

惠姑擦了擦额头上滑落的汗珠，拉开抽屉从中取出王元姬日常上药的罐子，只剩一层薄薄的底子，余量明显不足。

“这……”惠姑怔愣了一瞬，这些日子净忙着给伤员配药，竟忘了王元姬的药已经见底了。

“我，我再去给你制一份药。”

惠姑说着便要走，王元姬连忙将她拉到身旁坐下，安抚道：

“你也劳累了一天，别再折腾费力了。我少上一天药也无妨，你看我臂膀这不是恢复的很快？”

严谨的惠姑又决绝地站了起来，宣告似的说：“不行，你这伤必须日日上药，少上一日便耽误一日。”

王元姬见拦不住她，便换了个思路说：“天色已晚，不必劳神费力，阿约不是和我受了一样的箭伤？拿他的药应付一日，应该也足够。”

一说起阿约的药，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敏感话题，对方迟迟没有答话。

“别了。”半晌，她才温吞道。

王元姬抿唇沉思了一会，握着惠姑冰凉如雪的双手，低声问：“惠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阿约的药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见她终于戳破了这层窗纸，李惠姑竟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为难犹豫，心中反而释然了许多。

“我不该瞒你的，只是，这事知晓的人多了便不好，我讲给你听，你莫要多想。”她平静地说。

于是惠姑便把司马昭前来送毒药，她又暗暗改掉了药中成分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王元姬听，其中不掺着一丝假话。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王元姬脸上表情的变化，却见她的神色逐渐从震惊转为激愤。

“司马昭这么做未免也太过分了，卸磨杀驴，竟在这见不得人的背后下手！”

惠姑听罢有些内疚，是不是因她的泄露而破坏了昭和元之间的关系？于是好生劝道：

“他此举也是为了大魏日后着想，阿约破城有功，又是新羌王的最佳人选，此时不下手，以后还哪有时机。”

情绪激动的王元姬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虽不言语，已经下定决心要亲自去问问司马昭究竟是何意。

…

夜半。

王元姬手中持着蜡，心猿意马地敲了敲司马昭的房门。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晚来，主要是怕被惠姑发现，让她心里多想，便只好这个时候来。

屋内的烛光明灭一瞬，却见纸窗后的人影从桌案边起身，出现在她面前。

她依旧看不清那人的脸，任凭自己睁大眼睛，也只能看见一副修长劲瘦的身躯，立在她面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又如节节高升的竹。

“我有事想问你。”王元姬闷声往前进了一步。

反应敏锐的司马昭很快便知晓她的来意，眼里的光闪了闪，回头看了一眼清静的室内，担心夜半来往会惹人闲话，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解开，披在她的身上。

“去池塘边上说。”

司马昭牵着她的衣袖朝着池塘边走。

溶溶月色流淌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湿濡的荷风袭来，吹散了一席心事。

“你想问阿约的药里为何加了毒，对么？”

身旁的他竟先入为主，压得王元姬刚准备好的说辞又生生憋回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