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私事 - 室友跟我是对抗路 - 烤洋芋不吃豆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64章私事

在这儿碰上盛郁并不奇怪,毕竟他给沈勘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就说要在楼下等他,只是沈勘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秦于蔓显然也看到了他,脸上闪过一阵转瞬即逝的错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看。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让盛郁有些避之不及。

两个人相顾无言,场面一度僵持在那儿。直到司机提醒似地鸣了鸣笛,才把双方从惊愕中拉回现实。

“小郁,”秦于蔓试探性地叫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颤音,“可以聊聊么?”

盛郁没答应,也没明确拒绝,只是轻声对沈勘说:“你先走吧,等我回去做饭。”

事已至此,什么情况显而易见,沈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前一晚上毫无根据的猜测在第二天就变成了现实,他撇了撇嘴说:“那你快点儿,早上就吃个菜包,饿死我了。”

盛郁笑了笑说,冰箱里有刚买的肉松面包,让他先垫垫肚子。

他们相处得过于自然,看得秦于蔓心下很不是滋味,等沈勘走后她才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上车吧。”

盛郁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依言上了车。

司机停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到后视镜里的两人颇有些意外,试探着问道:“夫人,是回家吗?”

“去cherishment咖啡馆吧,”秦于蔓理了理帽檐说,“我有点......私事。”

司机闻言切换了导航,眼神频频瞥向后视镜里的盛郁,他发现这个孩子很少说话,一路上都很平静地看着窗外,倒是秦于蔓脸上是藏不住的欣喜。

秦于蔓似乎经常来这家洋文咖啡馆,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认出了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里不容易被打扰的位置。

没有那么巧的事。

盛郁能笃定,他们能在沈勘家的小区门口碰面绝非偶然。

这么些年过去,秦于蔓周身的气质一下变了很多,她很快就适应了有钱人的生活,几乎看不出一丝从前在水禾时的样子——她本就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人,或许这样的女人从来就不属于水禾。

盛郁看向她脖子里那串十字架,忽然想起沈勘那天晚上问他的问题,淡淡地说:“不是无神论吗,什么时候开始信的基督教,耶和华知道有这样一个不虔诚的信徒吗?”

话一说出口,秦于蔓脸上写满了震惊,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贯沉默寡言的儿子,多年未见一开口就是对自己的嘲讽。

她近乎悲痛道:“小郁,当初是你不愿意跟妈妈走的,如果那时候你不放弃提前批,现在我们也不至于......”

“既然那个时候就不打算有联系了,那就各自安好吧,”盛郁冷冷地打断她,开诚布公地说,“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出现,你是怎么想到要找沈勘妈妈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是巧合谁都不会信,秦于蔓无奈坦白:“如果不是盛文光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这几年你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奶奶生病不告诉我,去世了也不告诉我,你就这么执着于留在水禾收拾那些烂摊子?”

原来如此,在他们因为卖房的事和盛文光大打出手后,那畜生选择找秦于蔓来当说客,某种程度上来看也算是殊途同归。

可奇怪的是,秦于蔓和盛文光本质上不是同一类人,但他们过了几天所谓上流人士的日子,几乎无一例外地被那种风气荼毒。

盛文光想卖房,极力划清与水禾的联系是如此,秦于蔓语气里藏不住的厌弃也同样如此。明明都是被水禾的水土养大的人,却又处处看不上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此刻,盛郁觉得秦于蔓身上的香水味和那天盛文光散发出来的烟味没有任何区别,它们都是用来包装自己光鲜人设的标签,全都沾满了铜臭味。

令人作呕。

“那不是烂摊子,是我的家人。”盛郁不想再去看她光鲜的外表,别过头望向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你看不上我爸,看不上水禾,但那都是我家,你不应该在我面前这么诋毁水禾。”

“你总是这么固执,别人说什么都不听。你之前执意不肯上提前批,现在不也是借读上了一中,何必平白兜这么一大圈呢?”秦于蔓看着他冷淡的表情,心口一窒,而后又苦口婆心地说,“小郁,妈妈不会害你的,我们都是为了你的未来。”

未来......又是未来。

所有人都在以一个没有发生的事作为借口,没有人问他想要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只是一味地把这个宏大的词像桎梏一样扣在他身上。

见他许久不说话,秦于蔓以为自己的话奏效了,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你唯一的监护人,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盛郁在桌下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起身要走,“如果你真的要为我好,那就想办法阻止盛文光卖房吧。”

“等一下,”秦于蔓站起来拦住他,压低了声音犹豫地说,“大概在一个星期左右,政府的官网上会出a009的具体方位。据我所知,那块地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在水禾。但到底在哪一片,面积有多大就不清楚了。”

“不过你放心,这些信息在公示后都是透明的,官网上都能查得到。”她继续说道,“这一个星期内,我会拖住盛文光,在这之后估计他没个十年不会再动卖房的念头。”

“谢谢你,”盛郁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妈妈。”

靠一个内部消息换来的一声“妈妈”,秦于蔓心里忽然一阵泛酸,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但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办法责怪谁。或许这个迟来的称呼代表着她和盛郁的母子情份并没有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她内心仍抱着这一丝侥幸。

回到宸湖公馆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盛郁一进门就看见沈勘在喂猫。

当然也只是沈少爷单方面喂而已,旺柴平常这个点应该是吃饱了在午睡,但沈勘边喂猫粮,边自言自语,搞得旺柴要睡不睡地半眯着眼睛斜眼看他,画风很是清奇。

“诶,你爸死外面了,怎么还不回来?”沈勘戳了戳旺柴的脸,得不到回应又看向它饭盆里的猫粮思索道,“确实吃得比人好,你这猫粮好香啊。”

盛郁失笑着“啪嗒”一声把门关上,一人一猫同时转过头看向他。

沈勘一改先前的抱怨,有些惊讶说:“回来了?”

“再不回来我们家少爷都要饿到吃猫粮了。”盛郁把手里的菜拎到厨房,顺手打开了冰箱门,“肉松面包没吃吗?”

“嗐,”沈勘很有原则地说,“午饭是正餐,正餐是不能随便凑合的。”

盛郁心说,以前在水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下了课就往小卖部跑。

“那怎么不点外卖?”

“方圆十里的外卖老子都吃腻了。”沈勘往沙发上一躺,不耐烦地催促说,“你烦不烦,回来就知道问问问,赶紧做饭。”

大概是被这俩人吵得没了困意,旺柴这会儿也不睡觉了,翘着尾巴“叮铃当啷”地跑过来蹭着沙发腿。

“好好好,不生气不生气,”沈勘坐起来把它抱到自个儿腿上,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看你爸做饭。”

沈少爷难得的好脾气全留给了旺柴,开放式厨房内,盛郁匀出一只耳朵听着沈勘的碎碎念,忽然生出了一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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