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中二
期中赛季过去,沈勘不负众望地顶替了季远初倒一的位置。这位借读生第一次以“沈勘”这个名字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在此之前就如他原先设想的那样,除了季远初没人知道他是谁,就连老师也不会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经此一战后,他在这个班里稍稍提升了一点儿存在感,区别仅在于从“那个借读生”到“那个长得不错的借读生”,但这一外在印象也会随着时间一并淡去。
沈勘对这细微的转变不太在意,比起存在感而言,更让他欣喜的是,孟芝华兑现了考前的承诺,终于松口同意他搬去宸湖公馆了。
一个五一小长假,光是搬东西就费了两天功夫。孟芝华的本意是想叫个货拉拉,把她儿子连人带东西一块儿打包拉走,省得来回跑。
这个想法被沈勘拒绝了。
“有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沈勘一本正经地说,当着孟芝华的面拨通了盛郁的电话。
孟芝华看得一阵语塞,心说再怎么跟人关系好也不好意思事事都麻烦人家。
沈勘却不以为然,搬过去住是盛郁提出来的,不能光嘴上说说,自然要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虽然过程是麻烦了点,但好歹是顺利搬出来了。
沈勘对他的劳动力用得很顺手,全程不用自己操心,看着盛郁把自己的行李箱挨个儿搬上车。
天气逐渐热起来,盛郁身上穿的衣服很单薄,沈勘透着衣物看到了他的肌肉线条,脑子里不自觉地浮想联翩。
“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沈勘凑上前,指尖不安分地游走在盛郁的腹部。
兴许是觉得痒,盛郁一把握住了他作祟的手:“像什么?”
沈勘手腕转了转,发现盛郁握的力度刚刚好,不疼,但挣脱不开。
他勾了勾唇,几乎是贴在盛郁耳边说:“漫画里的执事。”
说完,他半是报复半是挑逗地对着盛郁的耳垂吹了口气,对方稍加松懈,沈勘那只被禁锢的手很快抽了出来。
“那要怎么做,”盛郁笑了笑,做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认真地问道,“缔结契约么?”
沈勘心里一惊,盛郁一个连cpdd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老古董男鬼,不仅听懂了执事,还知道要缔结契约!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沈勘咬牙切齿地说:“你看我漫画书了。”
盛郁发觉自己无意间聊爆了之后,索性也不装老实人了:“你小时候似乎也不怎么纯情。”
“小孩子那个时候懂什么?而且主线剧情很正经的好不好。”沈勘不自知地跳进了他挖的坑里,解释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种脑子里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盛郁点点头,像是在说,你继续,你猜我信不信。
沈勘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开了车门一屁股坐到了后排去。盛郁加快了动作,赶在他叫司机开车前上了车。
不出意外还是出意外了,孟芝华对她那丢三落四的儿子了如指掌,果不其然在他房间发现了忘带走的被子。
“嗯,我知道了,明天来拿。”沈勘用肩膀和耳朵夹住电话,手里正清理着他那堆无处安放的漫画书。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还不值得孟芝华特意打一通电话来问候,她走到阳台上,压低了声音含糊地说:“你跟盛郁......你们之间是、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着实把沈勘吓了一跳,理好的漫画书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噼里啪啦地倒成一片。
“操。”沈勘看着满地乱糟糟的书,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好好说话。”孟芝华没等到他的回答,反而听到一句脏话,拧着眉不悦地嗔怪道。
“就那个什么......”沈勘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脖子,“朋友、男对象。”
按理说孟芝华不应该这么快猜到他和盛郁在谈恋爱,这种事她根本不会把两个男孩子联想到一起。在此之前,她顶多觉得自己儿子有些叛逆,而现在她在对沈勘原有的认知上多加了几分猎奇。
沈勘自认为藏得很深,他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在亲妈面前露馅的,干脆挑明了问:“你怎么知道?”
“你妈不是瞎子。”孟芝华扶额,脑子里处理着这个巨大的信息——虽然在打这通电话前,她已然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但在沈勘亲口承认时仍旧需要缓冲的时间,结合沈勘整个寒假的反常来看,结果都指向同一个,“你们在楼下......”
要死得明白的人是他,在孟芝华说到“楼下”时,无力再听下去的人也是他。沈勘脑子里蹦跶出上车前的场景,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他先引诱的盛郁。
“知道了。”沈勘匆匆打断她,掐断了电话。
知道什么?什么也不知道。
沈勘把手机扔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泄气般地瘫倒在床上。
盛郁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假寐,双手撑在床上看他的睡颜。
床垫凹陷下去,沈勘睫毛颤了颤,垂死病中惊坐起,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惊叫道:“诶诶诶!法治社会,水煎犯法啊!”
“说得我像是流氓。”盛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开。
沈勘哼哼了两声,对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的态度表示满意:“知道就好。”
“不缔结契约么?”盛郁低头看着一地的漫画书,蹲下身耐心地一本本捡起来叠好。
“缔结个屁,流氓坐实是吧。”沈勘坐在床边,一脚把叠好的书踢倒,“我妈,她知道你是我那个脾气好的女朋友了。”
防止他再踢,盛郁把书堆得远了些:“她不接受吗?”
“她挺震惊的,但应该......不至于会棒打鸳鸯。”照孟芝华的行事风格,如果真不接受她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大概会在看到他们在楼下调情时就冲出来把沈勘带回家,一点情面不讲。
但现在孟芝华选择来问他,说明这件事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信基督教的,思想应该没那么封建,”沈勘有理有据地剖析着孟芝华的心理,“再说了,耶和华会保佑纯爱战士的。”
盛郁的漫画书还差三本就堆完了,沈勘忽地站起来,穿着拖鞋的脚再度伸了出去,作势又要踢翻,不料被盛郁抓获。
“别闹,叠不完了。”
沈勘见状索性把拖鞋脱掉,跟没事儿人似地爬回床上,吹着口哨倒打一耙:“这就生气了呀,看来我们某个‘女朋友’脾气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