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结局 - 与刁蛮千金假成亲后 - 蔚溟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四十七章结局

不多时,那柳内官果然到得昌平侯府,教人引至花厅上来。

柳内官先与昌平侯见了礼,便问道:“侯姥深夜传召小的前来,不知有何事相商?”

昌平侯便向堂后唤出沈蕙娘与方宝璎来。两个上前与柳内官相见,只将自家查实孟娘子如何遭人胁迫、苗娘子如何遭人暗害,并自家追查时如何遭人纵火灭口之事,从头至尾,详尽禀告一遍。

末了,又将那袁馆主所开药物、拾获的青山绣庄钥匙、苗娘子所得的账簿文书,诸样证物,尽皆呈交与柳内官,作为呈堂供证。

柳内官接来瞧过一回,又细将那账簿翻看过,一时面若寒霜,只道:“此事干系重大,须得好生查验。此番有劳沈管事与少东家,且烦你等这几日莫往旁处去,候着府衙查问。”

沈蕙娘与方宝璎心下稍松,自是千恩万谢,不在话下。

三五日光景捻指便过,这越州城中早是天翻地覆。

这一日,正是那金龙图一案开审之日,沈蕙娘与方宝璎教人带至府衙堂上,在旁听审。明月绣庄众工人家中亲属,亦是结伴前来,一同探听消息。

又有别家绣庄东家管事,尤是那平日里多受品香绣庄几家打压的,或是平日里与这几家走得近些的,此时亦皆是得了消息,纷纷赶来。

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拢来,皆立在堂外观看。

端见潘知府端坐上首,柳内官则在一旁设座,虽不言语,那通身气派,却犹教人全不敢抬头直视。

堂上早是黑压压跪了一片。以夏银凤、郑内官两个为首,次后王甲延、邱乙梅、赵丙涯三个,皆剥去华服,换上囚衣,教衙役钉枷锁住,在堂上听候发落。

潘知府将惊堂木重重一拍,便把夏银凤、郑内官等人所行恶事,详尽历数一遍。堂外众人听了,一时皆是胆战心惊,暗自咂舌。

原来那夏银凤借着皇商身份之便,往日里早是与好些采买官员暗中勾结,凡有上贡采办之事,便是彼此串通,将那下等货色也充作上品,虚报天价,只将那白花花库银,流水也似揣进自家腰包。

此番金龙图一案,亦是那夏银凤买通了郑内官,只盼着一举将明月绣庄这眼中钉除去,自家独霸皇商之位。日后再与郑内官两个沆瀣一气,彼此帮衬,将这侵吞官银的勾当愈发做大了。

那夏银凤与郑内官,起先尚是兀自强撑体面,然则见得诸般物证接连呈上,又有苗娘子、孟娘子、袁馆主等证人上堂陈情揭告,她两个也渐如身后王甲延、邱乙梅、赵丙涯三个一般,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冷汗涔涔而下。

不一时,堂上判决下来,那些个从犯帮凶,或是流放,或是收监,或是罚没家产,各自判了。

独那夏银凤与郑内官两个,罪大恶极,又干系京中重案,须得押解入京,交由三法司会审。

夏银凤与郑内官听得这话,心知此番入京受审,便是再无回转余地,登时烂泥一般瘫作一团,身子抖得筛糠也似,好不狼狈,往日里嚣张气焰,哪里还见得半分?

那堂外观看的各家东家管事,见得这般光景,皆是面露鄙夷,好生唾弃。便是有那往日里专一阿谀奉承的,此时亦是避之不及。平日里苦受那夏银凤等人打压的,更是拍手叫好、喝彩不迭,只觉胸中一口恶气尽出,好不痛快。

沈蕙娘与方宝璎两个在旁听觑,但觉心中一块大石,此时终于落地。

方宝璎打眼一瞧,见那夏银凤与郑内官教衙役架起时,已是面如死灰,便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与沈蕙娘道:“正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这起子黑心烂肺的贼,今日可算遭了报应!”

沈蕙娘亦是颔首应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我们再不消忧心了。”

审毕夏银凤等一干人犯,潘知府便是当堂宣告明月绣庄冤屈,下令将狱中众人尽皆开释。

沈蕙娘与方宝璎听得这消息,心中好不欢喜,忙教侍人先赶回府中去,备办下柳条火盆、温水饭食等诸样物事,好待方明照回府时,与她接风洗尘。

这厢吩咐毕,又一齐往府衙外头去,雇得几辆马车,好待见了遭押众人时,送得她们各自归家去。

两处打点停当,两个才转回府衙门首,候着相迎遭押众人。

端见那明月绣庄众工人家属,此时早围在此处,伸长了脖子相望,只盼里头亲人早些出来相见。

方宝璎把眼向四下里一扫,见得众人满面焦急期盼之色,自家心中亦是忐忑不已,只与沈蕙娘道:“也不知母亲在那狱中关押时,可曾受了委屈。”

沈蕙娘只轻将她掌心一握,柔声说道:“我在里头时,原也不曾受得什么委屈,想来母亲定然无事,宝妹且不消悬心。”

方宝璎正待答话,却是觑见沈蕙娘面色有些发白,眉目间亦见疲态,登时心下一紧,忙道:“蕙姐,我瞧你脸色有些不好,你乏了也怎的?你且先家去,歇歇儿罢。”

沈蕙娘却是温然展笑,只摇一摇头,说道:“眼下不过等上一时片刻功夫罢了,原不打紧。”

正说话间,只见那府衙大门开启,不多时,明月绣庄众人便是彼此扶持,缓缓行将出来。历经此番牢狱之灾,众人个个儿面带菜色,形容憔悴。

外头候着的家属一见,端的是肝肠寸断,连忙一窝蜂也似,快步围上前去,与自家亲人彼此相拥,两下里泣不成声。

沈蕙娘与方宝璎亦是上前去,从人堆里挤将出来,一眼便瞧见方明照教陈金荣、孙秀君两个扶着行来。

端见方明照经此一劫,瞧来当真清减几分,往日里那股精明强干之气虽在,面上却到底添了三分倦色。

方宝璎见得母亲这等受苦,早是红了眼眶,急声唤道:“母亲!”抬脚便要抢上前去。

沈蕙娘亦是满心酸楚难当,当下便要与方宝璎同去。然而她方才迈开步子,却忽觉眼前金星乱迸,四下里一阵天旋地转,须臾两眼一黑,便是不省人事。

方宝璎听得身后响动,忙回头瞧去,却正撞见沈蕙娘颤巍巍往后倒去,登时唬得不轻,慌忙转身抢上前来,一把将沈蕙娘接在怀中,只颤声唤道:“蕙姐!蕙姐!你怎的了?”

众人见此情状,亦是慌得没个开交处。方明照忙道:“且快些送往医馆去!”

众人便忙一齐上前搭手,火急火燎,只把沈蕙娘送至近旁医馆中去。

馆中医工见得这等阵仗,半点不敢怠慢,忙上前与沈蕙娘诊治。

方宝璎在旁瞧觑,心中好不焦急,待要开口问那医工时,却又怕扰了医工看诊,一时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把一双眼定在沈蕙娘面上。

半晌,那医工才道:“这位娘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头里重伤未愈,又逢连日奔波,心力耗竭太过,便有此气血两亏之症。我且与她开一副温补方子服用,便无大碍。”

众人这才舒一口气,却听那医工又道:“只是这病症,汤药也不过治得三分。余下七分,全在个养字上头。须得好生静养些时日,再不可劳心费神,方可痊愈。”

众人忙谢过医工,一面抓了药,才七手八脚将沈蕙娘扶至一顶软轿中,送回方府去。

却说此番转回方府,方宝璎将旁事皆丢开不管,尽日里只守在沈蕙娘病榻前头,衣不解带,悉心看顾,直熬得眼下乌青。

沈蕙娘与方明照皆是疼惜不已,连着劝了数回,方宝璎却犹不肯稍离片刻。

如此这般将养十数日,沈蕙娘身上方才渐渐好转。又请了医工来瞧过,只道是已无大碍。

方明照这才放了心,口中称谢不迭。一旁方宝璎心中虽也欢喜,却犹是沉甸甸压下一块大石,好不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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