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礼法 - 宫斗还得走野路子 - 秦方方方方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38章礼法

李凤遥在簇拥下回到承乾宫,殿内灯火通明,温暖如春,闻溪已经在那等着了,李凤遥看他换上的蟒袍,果然人靠衣装,衬得他面容清俊皎好,肤色白皙,若非那身衣服和腰间悬挂的牙牌,乍一看去,倒像是世家精心培养的如玉公子。

这种极致的反差,权力的狰狞外衣与容貌的纯净秀美交织在一起,越看越有着奇异而夺目的魅力。

李凤遥脚步微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很是欣赏,“不错,闻溪,这身衣服倒很配你。”

闻溪见她进来,当消息与旨意一起传来,他都恍如梦中。仿佛所有的运气都集中在他来了承乾宫,遇了贵人。

他立刻上前恭谨地跪下行礼,随后抬起眉眼看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映着宫灯的光晕,声音清越沉稳,不卑不亢:“奴婢闻溪,叩谢娘娘提拔之恩。若无娘娘,绝无奴婢今日。”

李凤遥走到主位坐下,摆了摆手,宫人们无声地退至殿外伺候。

她看着此时的闻溪,那看向她的眉眼,她竟从中看出一分柔媚,很好,她喜欢这样识趣的人。

懂得感恩,更懂得如何展现自己的价值,明白谁才是他如今权势的唯一来源。这种清醒的认知和恰到好处的姿态,让她十分受用。

“起来回话吧。”李凤遥的声音放缓了些,她这两天都没回来,闻溪新官上任自有新官上任的用处。“东厂那潭水,蹚得如何了?可有人给你使绊子?”

闻溪依言起身,他为李凤遥倒茶,伺候如往常一般,甚至更精细些,回话直接而清晰:“回娘娘,些许波澜,不足为虑。几个自恃资历的老档头有些不驯,已被奴婢寻了错处拿下,正好腾出几个关键位置。其余人,如今至少面上是服帖的。”

他语气平静,仿佛处理的不是东厂里的刺头,只是拂去了衣角的灰尘。

“哦?动作倒快。”李凤遥挑眉,她有些好奇,她想听故事,“用了什么错处?”

“贪墨厂卫经费,与犯官家眷往来过密,私泄案卷。”闻溪报出几个罪名,条理清晰,“证据确凿,他们无可辩驳。”

李凤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手段利落,罪名也抓得准,既是立威,也是清理门户,还没留下任何可供人指摘的把柄。

“做得不错。”李凤遥赞许地点点头,“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不必怕手段狠辣,要紧的是把事情办妥,把该抓的权力抓在手里。”

毕竟闻溪手里的权力,也握在她手里,是这前朝内廷,唯一属于她的人。

“奴婢明白。”闻溪应道,他话语里尽是效忠之意,“奴婢定不负娘娘期望,将东厂整饬清明,为陛下,为娘娘效力。”

李凤遥点点头,果然,太监比起朝臣,确实好用得多。“今夕不同往日,给你重新挑个住处吧。”

闻溪摇摇头,“今夕与往日并无区别,比起外头的职,奴婢更愿意在娘娘身边,住偏殿耳房里,帮娘娘照顾小主子。”

“你倒是念着它。”李凤遥想起她的熊猫闺女,她喜欢闻溪的识趣。她语气轻松了许多,带着几分调侃,“走吧,去看看它,这几日它吃的可好?没闹脾气吧?”

“小主子一切安好,食量依旧,只是似乎更嗜睡了些。”闻溪一边恭敬地回答,一边自然地侧身引路,穿着蟒袍的他做这些动作时,融合了一种恭顺与可靠的气质。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偏殿,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

淡淡的竹叶清香和奶香。只见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熊猫幼崽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铺着柔软锦垫的矮榻上,怀里还抱着一根啃了一半的嫩竹笋,睡得正香,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李凤遥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放轻脚步走过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软温暖的皮毛。小熊猫在睡梦中咂咂嘴,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瞧它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李凤遥失笑,连日来在朝堂后宫勾心斗角的疲惫仿佛都被这小家伙驱散了不少。

闻溪站在一旁,看着李凤遥柔和下来的侧脸和眼中的纯粹笑意,目光也变得更加柔软。“娘娘放心,奴婢已吩咐下去,小主子的一切用度都经最可靠的人手,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嗯,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李凤遥轻轻给熊猫掖了掖小毯子,这才直起身,“它这里,你多费心。至于东厂那边,该管的更要管起来,不要让人以为你常住宫中,就失了威仪。”

“奴婢晓得轻重。”闻溪躬身道,“厂衙之事绝不会耽搁,娘娘若有吩咐,奴婢随时可出宫办理。”

李凤遥最后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熊猫,转身走出偏殿,闻溪无声地跟上。

——

她与朱厚照在御书房,两人头挨着头低声商议,殿外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太监略显惊慌的通报:“太、太后娘娘驾到——”

声音未落,御书房的大门已被猛地推开。张太后在一群嬷嬷宫女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她面色铁青,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御案旁的李凤遥。

“皇帝!”张太后甚至没等朱厚照起身行礼,便厉声开口,声音里尽是愤怒,“你如今是越发长进了!竟纵容一个妃嫔日日滞留御书房,干预朝政,搅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祖宗家法还要不要了?皇帝你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她猛地抬手指向李凤遥,“还有你!李氏!不过一介民女,侥幸得沐天恩,不知谨守本分,竟敢魅惑君上,紊乱朝纲!你真当这大明后宫无人能治你了吗?!”

唾沫横飞,疾言厉色,完全是兴师问罪的架势。殿内侍立的宫人早已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李凤遥心中冷笑,对这些人都服了,她还以为众卿居于庙堂必有高论,结果尽用伦理戏码。她面上却适时地露出惶恐之色,后退一步,垂下眼帘,准备依礼跪下。

然而,她膝盖还未弯下,手臂就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牢牢托住。

是朱厚照。

他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将李凤遥护在了稍侧后的位置,自己直面着盛怒的母亲。他脸上的闲适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帝王的冷硬。

对于皇帝来说,后妃做什么都不属于干政,因为都是可控的,权力依附于他。但太后就不一样了,那干政起来,是要废立的,那才是帝王不能忍的。

“母后息怒。”朱厚照开口,声音平稳,“何事劳动母后如此动气?若是为了贵妃在此之事……”

张太后不想听他解释,她今日前来,就是受了人所托,要一举压下李凤遥的气焰,“皇帝!你还要为她开脱?你看看她,一个妃嫔,竟敢立于御书房重地,与你同处一室,甚至翻阅奏章!此乃僭越!此乃大不敬!来人!”

张太后厉声喝道:“将这不知礼数的李氏给本宫拿下,皇帝,你今日必须给本宫,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几个跟着太后来的健壮嬷嬷立刻上前,就要动手。

朱厚照怒道:“朕看谁敢!”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母亲那些明显是某些朝臣家眷或眼线的嬷嬷,冷笑一声:“朕倒想问问,是哪些闲杂人等在母后面前搬弄是非,挑拨天家母子之情?”

张太后没料到儿子一开口不是请罪,反而是质问,顿时气结:“你!皇帝!你这是在质问哀家?难道哀家说得不对吗?她难道不是日日在此?难道没有碰触奏章?后宫不得干政,乃是铁律!”

“干政?”朱厚照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过是帮朕写成这摘要条陈,方便朕阅览决断。一未篡改奏章,二未下达指令,何来干政之说?”

“你……你强词夺理!”张太后被他一番连消带打说得哑口无言,因为皇帝的态度,她脸色更加难看,“纵然如此,后宫妇人岂能长留御书房?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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