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069还当我是以前的青璃!
第69章069还当我是以前的青璃!
身侧江月身子明显抖动了起来,青璃感觉背后阵阵冷风袭来,灼热的太阳下如坠入寒窖之中,手脚寒凉,僵硬地转身。
段衡面带倦容,束发散乱,瘦削脸颊上眼神诡异闪烁,猖狂地上下审视着她,劣笑道,“初到京都,还未拜访旧相识。”
定西王譬如凶狠的猛兽,手段强硬让人望而却步,那段衡犹如阴暗处的毒蛇,总是在不声不响中恶狠狠咬一口,不得不让人时时提防,青璃碰壁许久才摸透些他的脾性,十足的阴狠狡诈,这般说,便是已摸清了她的住处。
段衡贪恋地盯着她,艳艳光下她皮肤如珍珠瓷白柔和,眉眼似浓雾中翠山清透,这许多年与她面貌相似者比比皆是,但却都不是她,此时会考已过,他有的是时间与精力与她周旋。
“段公子,这般说辞让人遐想,若是探究起你我二人的缘由,与你我都不利!”
段衡没想到她此时这般大的胆子,转眼一想,无非是仗着他兄长的名头罢了,不过京都中比禁军统领高的人有的是,他冷哼了一声,面带冷意,“呵,闹将出去,鱼死网破,你也不想看到吧。”
“既如此,段公子,还当我是以前的青璃!”
段衡一滞,被如此蔑视,心底一怒,才发现被她拿捏了一把,,脚下不由往前迫近。
青璃耳边止不住的嗡鸣,不远处嘈杂的人声似乎隔了一层迷障,若即若离地缠绕着,却又显得扑朔,以为忘却的记忆如奔涌的潮水,将她口鼻抑住,呼吸越发紧迫。
眼前光影一动,孟青山在她身前站定,他依旧一身甲胄,在动辄燥热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冷冽之气,手中宽刀震颤发出低鸣,青璃看见段衡面色骤变,脚下不由退却了两步。
段衡以前早已将她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为此,微点了头,“原来是孟兄。”
孟青山身姿高大,冷漠地站在那里,连丝眼神都未波动,威吓道,“安生些。”
已然是吩咐敲打的话,让段衡彻底维系不住脸面,可他在考场煎熬三日,心神俱疲,气势早已萎靡,身型都有些许晃荡,强撑着站直身体,眼睁睁看着两人相偕离去。
片刻后,一个护卫走上前,“段公子,二皇子有请。”
孟青山昂首阔步,加之气势悍然,往前奔走的人群纷纷躲开,两人快速走到了马车边,还未待她说话,孟青山俯身将她抱起托进马车之内,车身一沉,再看时,门帘落下,他已坐进马车之内。
他眉眼带着股阴沉,让青璃瑟缩了下,此事说起来又要陷入往日怨怼中,青璃顿觉索然无味,不由沉默了起来。
孟青山兀自恼怒,对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直到她下了马车,孟青山面容依旧冷肃,“你安心便可,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说罢,马车调转了方向,江月声音依旧发颤,当年进入段家的奴婢,一半丢命,一半彼此欺压,一切始作俑者就是段家父子,他们看此取乐,手段变态,江月和江照幸运得小姐庇护,可依旧骇的没了主见,“小姐,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青璃安抚道,“这是京都。”
江照缓了半晌,才镇定下来,低着头小声念叨着,“孟将军说了处理,那便无事的。”
青璃脚下猛然错乱,脑中一闪,才意识到他对段衡语气狠厉,却没有陌生,连对他好奇都无,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识得段衡,联想到京郊初遇段家马车,孟青山意味的话,她心中浮起一个猜想。
“心思莫测,奸诈!”
江月一愣,看着小姐骂完大步流星往内院走,忙不叠跟上,心里想着孟将军正直勇猛,对小姐这般好,她们根本无需惧怕那等小人,小姐骂的对。
绮春宫中,殿内只余柳贵妃和二皇子,柳贵妃听得一惊,曾经就觉她心思深,不曾想居然隐藏这么深,心中已信了大半,到底还是谨慎问道,“可是真的?”
“母妃放心,儿子细细问过,为了以防作假,已派人去太原府查探去了。”
段家一心投靠与他,他白日看着三人之间剑拔弩张,只好奇一问,段衡便和盘托出,他当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先前定西王谋士似有话要说,却被孟青山灭口,此番想来,是做贼心虚,他当即相信段衡话不假。
此事对他来说,简直是上天赠送的好机会,青璃与叛贼有如此关系,孟青山欺君罔上,若是借着此事拿捏孟青山,顺他,一切无事发生,逆他,人头落地简直易如反掌!
“你办事,我自是放心,上天如此助你,以后一切水到渠成。”
柳贵妃得意,心中讽着皇后此刻是缩着脖子的老斑鸠,若是他们有了禁军助力,如虎添翼,皇后再是得明康帝放心又如何。
二皇子面带谦逊,可依旧一脸春风,母子两个细细计划,就等着太原府飞回来的消息。
近些时日,明康帝十分恩宠程淑媛,日日宿在抚春轩中,更是将六皇子带在身边,出入议事殿,文武官员一时摸不着头脑,可不耽误对于六皇子奉承。
二皇子更是背后教导六皇子礼仪,明康帝赞赏其手足之情,上下传颂二皇子谦逊宽怀,因着会考之事,明康帝册封二皇子为荣贤亲王,黄金万两,允其在王府中置官属,护卫军二十人。旨意已出,朝堂哗然,百官更是深感震荡,允许王爷拥有自己的谋官以及护卫,虽人数不多,但这代表其拥有自己的权利,这简直是明晃晃的信号。
柳贵妃心满意足,酷暑夏日丝毫不耽误操办各样宴会,官吏家眷很是给面子,人来人往,欢声笑语,明康帝亲自出面,对柳贵妃细细关怀,众多官眷人精似的,纷纷涌上去恭维。
凤栖宫十分安静,无人问津,明康帝出面后,皇后派人送上了东海产的一人高的红珊瑚,其上缀着八颗拳头大的珍珠,日光渡在上面,珍珠光晕衬托着枝桠浓郁热烈,这番异观唬得当场惊呼声不绝。
柳贵妃面显得意,倨傲着点点头,轻飘飘道,“绮春宫小,装不下,先送去库房吧。”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哪里是绮春宫小,这是说凤栖宫无人拜谒,冷宫寂寥宽阔罢了,可众人似是听不懂,呵呵笑着应和。
凤栖宫的婢女几乎咬碎了牙才忍了下来,回到殿里时,低着头回禀。
皇后将手中的佛书搁置到手边,吩咐道,“擡起头来。”
婢女犹豫半晌擡头,眼角的红十分明显,那婢女气不过,未语已啜泣起来,抽抽噎噎地说了事由。
凤栖宫中本就安静,此时婢女话落,空荡地让人心惊,婢女嬷嬷看着皇后落下的脸色,慌张地跪了一地,连连求饶。
皇后脸色阴沉,冷哼一声,方道,“起来吧,”
皇后想到无知让人疯狂,可没想到柳贵妃到了眼下痴傻的地步,她还不至于跟一个自寻死路的蠢货相对,柳贵妃张狂浅薄,二皇子两面三刀,母子两个一时得意便露了原型,对付他们,她有的是手段,眼下隐忍不过是为了让明康帝看到她及儿子的委屈。
思罢,她摆了摆手将婢女挥退,两侧神经拉扯的头皮发疼,皇后重重舒了口气,闭眼假寐起来,到底还是让柳贵妃气到了,连着晚间都未用膳。
殿内角落里落地宫灯嗤嗤燃着,火苗往上蹿升,火苗中心大片赤白,蜿蜒到顶端时,橙色光晕涌成似刀尖,撞开一片黑沉,厚重宫门慢慢打开,泄进一些夜风来,扑打着火焰闪烁,婢女深俯着身子,上前谦卑道,“娘娘,太原府来消息了。”
跳动的神经一滞,皇后慢慢睁开了眼,黑漆的眸子中寒凉如冰,冷冷问道,“何事?”
婢女不经意擡头,看见一簇光亮在眼前一闪而过,威势迫的她立时低下头去,“在太原府的人,发现有人在打听孟家的事。”
门没关紧,皇后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上面了了星星,空洞的让人乏味,不过她从这件事中,寻到了一些趣味,问道,“可知是谁?”
居然能洞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