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 - 六月飞雪 - 不察轩辕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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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涌

风起云涌

京郊,长昌村。

今天是清明节,虽然要祭奠逝者,但每年此时家家户户在外讨生活的都会回家,沉闷之下不失一份其乐融融的温馨。

可长昌村不同,是前往历朝历代皇陵的必经之路,没什么人居住。清明祭祖的天家仪仗浩浩荡荡十几里,天还没亮就会经过这里,所以这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但细闻之下总能闻出黑商便宜买给老实百姓劣质香传出来。

在距离此处并不远的某处悬崖峭壁上,刚刚还激烈交错的刀剑相撞之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某身着黑色衣衫的男子,手中紧握着一柄仍在滴落着鲜红血珠的长剑,步伐沉稳地踩踏在一具尚且睁大着双眼、似乎还残留着生前最后一丝惊恐的尸体上,目光冷冽而锐利眺望整个长昌村。

官道上“乔度怀”率领三万重甲兵士在前面开道,后面是被宋勍勍率领八千兵士簇拥着的皇太后仪仗,再后面是浩浩荡荡随行文武的轿辇。沉稳有力地的马蹄声穿透着他的耳膜,眼看着流水似的仪仗队伍缓缓驶过,他不禁想笑。

“主公。”有人唤他,是他的属下。

“嗯。”他应了一声。

“凤仪宫那边,太后娘娘已经出发了。”

“哦?”他擡头望向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笑容更加灿烂:“你确定?”

“千真万确,是皇太后的仪仗,属下亲自去看的。”

“那她倒是……狡兔三窟啊。”

斧劈关,宋靖疆操练完军队刚回军营,就看见秦阳滋正手足无措的瞪着两只很吵的大雁,给他吓够呛。鸣蝉跟在宋靖疆身后,也被吓了一跳。

“你不养伤,在这跟这两只……干什么?!”宋靖疆回过神来,率先出声。

秦阳滋一手指着那两只很吵的大雁,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满脸惊讶的看向他:“夫人送来的。”

“啊?”鸣蝉愣了一瞬,随即上前非常好奇的跟秦阳滋一样和那两只大雁人眼瞪鸟眼:“两只活雁?!”

“大将军大婚时难道没送大雁吗?”

秦阳滋冷不丁问进宋靖疆的灵魂里,令他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又很快消散。

“将军与夫人大婚时是将军亲手雕的……”鸣蝉提溜着那两只大雁的后脖,此起彼伏的“嘎嘎嘎”戛然而止:“夫人的骑射好生……生猛……”

“嗯?”秦阳滋疑惑,秦阳滋纳闷,秦阳滋反问:“夫人如此骑射生猛,怎么不见夫人来边关看望将军?”

宋靖疆更沉默了,但是秦阳滋还在持续关系:“军营逢年过节都放假,将士们可以回家,将士家属可以来看望。就算是南门负责搬运物资的士兵都是五人一帐,家属不方便在军营住,但三年前就有皇太后懿旨,专门设立家属营啊。”

主帐渐渐围了一圈人,端着饭碗交头接耳看热闹。仔细一想,每每逢年过节家属营热闹非常,有单独营帐的将士还能把家属带回自己的营帐,就这高大巍峨的主帐……那叫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夫人……她忙……”宋靖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非常认真的点头:“嗯!夫人忙!”

“……啊?”秦阳滋更疑惑,秦阳滋更纳闷,但秦阳滋没再问,只是歪着头满脸心疼。

宋靖疆没再看她,亲自抱起那两只奄奄一息的大雁,满脸幸福的回了主帐,徒留众人面面相觑。

秦阳滋上前拍了拍鸣蝉的肩膀,感叹一声:“没想到哇——哎——”

刚刚围观的将士们唆了一口筷子,也同样感叹一声:“没想到哇——哎——”

鸣蝉心虚地跟着笑了两声,然后咧开嘴无声的嘲笑他。众人这是把宋靖疆当成了一块无可救药的望妻石了,只有她知道,他从来都是。

京城,凤仪宫内,沈惊鹊一句通传,沈则欢无奈从床上被“挖了”起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但清明时节就算是大雨倾盆,把皇宫都给淹了,三年一次的皇陵祭祖也要开展。

沈则欢闭着眼睛站在明镜前,任由身穿正一品官袍的沈惊鹊为她穿上繁重的凤袍。半晌才艰难睁开眼,静静望着镜中的沈惊鹊:“昨夜,下了一个晚上的雨了吧?”

“听守夜的宫人说,那雨淅淅沥沥了一整夜。虽然不大,但像是要把清明的雨提前下完似的……是天地在哀鸣,在祭奠着谁。”

“这样啊?!”沈则欢轻轻挑眉,对宫人们的浮想联翩感到有趣,思量了一下又转移话题道:“如何?”

“皇太后与随行文武已经出发了。”沈惊鹊含着笑,淡淡回道。

沈则欢戏谑一笑,转身坐在梳妆台前:“我是说,正一品官袍如何?”

沈惊鹊率领一众宫女走到她身后,撚起玉梳为她梳头:“为娘娘梳妆不方便,到还不如之前那件衣裳来的利索。”

沈则欢一笑置之,擡手为自己别上耳环:“宫里的皇太后还没走,宫外的皇太后已经出发了,就看他们如何‘找’我了。”

“……”沈惊鹊沉默着为她盘发髻,半晌才道:“……长姐……圣明。”

沈则欢别上耳环,噙着笑为自己挑选护甲。

“……长姐,禹太子近年来消声灭迹,可我总觉得他们不可能甘愿永远无声无息。”

戴上护甲耳环,沈则欢半眯着眼,睥睨地台面上排练整齐的各色金钗,漫不经心地反问道:“这么郑重其事做什么?”

“可是当年的人都死了。咱们无从得知,活下来的真的就只有一个。”

“但可以确定那三个月大的孩子就是禹王的血脉,谁也不知道这个禹太子现在姓甚名谁、现在身在何处,但只要传出风声,宁可错杀,不敢放过。”沈则欢拂过金钗,挑了轻便的几支擦过脸颊,递给她:“那几个从前在禹王手底下做事的老东西可有什么动作?”

“一切如常。”

沈惊鹊接过,在其她小宫女的辅助下,为她固定好庄重的凤冠。沈则欢嗤笑一声,懒洋洋掀起眼帘,揽镜自照,满足的欣赏自己。

六岁起常年在清心观带发修行使她的眉眼间灵动中带着一丝沉静,五年战战兢兢地高坐凤椅又使她笑起来都死气沉沉。面如银盘,淡唇皓齿,凤眼龙睛,方额广颐。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遗世独立之姿,姽婳泰然之心……诗词歌赋中形容美貌的词汇千万,都不道不尽她的绝代风华。

然而,就算她再风华绝代,早在她八年前步步惊心的走上万人之上,搭上帝王之手的那一刻便成了供在高处的神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对镜良久,她才擡手招来子夏:“传哀家口谕,今年允许在宫内烧纸,但只能在御花园的空旷处,明天派专人打扫。”

“是——!”子夏恭恭敬敬退出去办事,又递给夏肖的一个挑衅的眼神。

沈惊鹊调整着凤冠,放下铜镜吩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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