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回宫 - 六月飞雪 - 不察轩辕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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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回宫

太后回宫

春分时节,西风频吹,阴雨连绵。

带着凉意的晨风吹进别枝苑内,沈惊鹊拎着一个竹篮子和一个麻袋走了进来,只见沈则欢打着哈欠,窝在旋转椅上,后背靠着一侧扶手,另一侧扶手架在膝盖窝处,眯着眼睛转着椅子。

“长姐今天怎么这么早起呀?”沈惊鹊走近,随手将麻袋丢在一旁。麻袋里传来几声有气无力的鸡鸣,被她踹了一脚,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哎——”沈则欢转了一圈椅子,保持着这个姿势伸了个懒腰:“听了一晚上的雨。”

“昨晚突然下雨,我还以为今天路会不好走呢。”沈惊鹊放下竹篮子,也跟着伸了个懒腰。

“哎——”沈则欢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朝她擡了擡手:“拉我一把。”

沈惊鹊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好姐姐,您真不练武功了?”

“练什么?有什么好练的?”沈则欢耸了耸肩,随即转移话题:“那篮子里的鸡蛋就带去吧,那只鸡也一并带走得了。”

沈惊鹊歪头想了想:“……行吧。”

“走慢点,小心打滑。”

“得嘞!”沈惊鹊又拎着一个竹篮子和一个麻袋走了。

沈则欢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转圈圈,最后溜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生蛋一个熟蛋。

宋靖疆拿着一片风筝走了过来,就见她趴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百无聊赖的竖蛋。他将风筝搁置一旁,坐到她身旁,随口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沈则欢低垂着头胸脯微含,将脑袋靠在石桌上,随意答道:“惊鹊去祭拜她母亲了。”

“嗯?”宋靖疆凑近,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那封武师呢?”

“嗯?怎么了?”沈则欢闷闷回道。

宋靖疆也闷闷地“唔”了一声,眷恋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埋头在她脖颈间:“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到她?”

“被房光磊请去戍边了。”

“啊?”宋靖疆闷闷疑惑。

高祖太宗南征北战时期,斧劈关逐渐成为重要军事堡垒,抵御着厮扬大草原最强悍的兵马。但在九里之遥,有一个比斧劈关更凶险,更难守的关隘——苇泽关。

苇泽关地处山峦之间,与斧劈关遥遥相望,地势虽平坦但四周目之所及都是芦苇荡。

昔年高祖太宗与禹王势力关系尚在融洽之时,双方曾共同抵御厮扬大草原各部落的联合攻击。当时被亲生父母卖入军营为军妓的封苇泽,手握一把杀猪刀杀到元敬太皇太后面前深得元敬太皇太后的赏识,因而被亲命负责建设,镇守此关,并以她的名字为之命名。

太宗登基之后,封苇泽因为旧疾复发,在苇泽关寿终正寝。封燕然作为封苇泽唯一的后代,本是无心插手朝堂的事,奈何如今真的……

沈则欢努力了多久,宋靖疆就看了多久。见这蛋死活竖不起来,干脆伸手与她十指相扣:“今天春分,我们去放风筝吧?”

“怎么?你有心思放风筝啊?”沈则欢侧身看她,眼神戏谑:“斧劈关的事情,你真不管了?”

“你让我管我就管。”宋靖疆低头,轻吻她的鼻尖:“你不让我管,我就只好在你的石榴裙之下,当一个摇尾乞怜的面首咯~”

“死一边去——”沈则欢拍了拍他的脸颊:“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没脸没皮的了。”

“我哪有~?”宋靖疆委屈兮兮的把脑袋挪到她胸前,暗戳戳的擡腿压在她身上:“我可是有脸有皮的好不好?”

“谁会像你?!”沈则欢伸手把玩着他的青丝:“身为顾命大臣,重兵在握,独揽天下武者之仰,就只想着死在我身上。”

“只要你~”宋靖疆虔诚的在她心口处落下一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沈则欢轻抚着他的后背,在他有力的肌肉线条摩挲留恋。半晌,她轻声一笑,捏了捏他的手臂:“孩子看着呢,注意形象。”

“什么形象?”宋靖疆疑惑擡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眸,下意识回头。只见身着龙袍的萧晚安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二人。

宋靖疆想脑内空白一瞬,被沈则欢拍在屁股上的一记暧昧的巴掌惊醒,起身整理凌乱的头发,含着笑行了一礼:“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是微臣失礼。”

沈则欢坐起身,擡手整理凌乱衣领,漫不经心的看着萧晚安松了又紧的手,也不说话。

萧晚安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平常的语气,笑着回道:“儿臣来请母后回宫。”

“回宫?”沈则欢懒洋洋反问。

沈则欢还是回宫了,不大不小的如晔行宫就剩下宋靖疆一人。

他失魂落魄的转悠,别枝苑、半夜居、矮树丛……他再一次满目不甘的遥望皇城,翻身上马,打马向北。耳畔风声呼啸而过,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一句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忽见阴云褪去,万里晴空,六岁的沈则欢懊恼的挠着头,脑袋一歪,看向一旁观察她多日的宋靖疆:“哎,那位小公子,帮我把风筝拿下来好不好?”

一旁跟她一般高的沈惊鹊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嘀咕:“小姐,这山里头方圆十里除了清心观尚有一丝人烟,也就那边茅草房有个疯了的夫人住着。听说不只是那疯夫人年轻的时候给京中不知道哪个官老爷当外室,被人家正经太太赶了出来,那小子应该就是那疯夫人的儿子。风筝拿不下来就算了,咱们还是不要接触了好,免得沾染了他人因果。”

“人世善恶交织,谁还没个苦衷?”沈则欢摇了摇头,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慈悲:“多个玩伴也好,给口吃食也罢,叫他过来。”

沈惊鹊蒙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这位小公子,我们家大小姐请你帮忙。”

脏兮兮的宋靖疆缩了缩脖子,又试探着探出脑袋:“我吗?”

沈惊鹊尽职尽责地把他引到沈则欢面前,插着腰警惕的看着她:“对,就你!你看我们家大小姐好几天了。”

“我……”宋靖疆低着头,背着手想把手上的脏污蹭掉,结果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净的。再擡头看眼前二人,两张透露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与自己光着的脚,头低的更低了。

沈惊鹊察觉到他的窘迫,笑着上前,温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帮我把风筝拿下来,我请你吃糖。”

“……我”

沈惊鹊见他不答,歪头训斥:“我们家大小姐问你名字呢,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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