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战斗
第二个被救的人是一名男子。
这人看上去普普通通，不过他以前可是个冒险家伙呢。结婚后就退休了，现在经营着一家杂货铺。他还参加过城墙的战斗。然而，这家伙不小心失去了平衡，从城墙上摔了下去。倒霉的是，接着就被那贪吃的巨龙加加德给吞了。他说啊，当时疼得厉害，还有那些掉在他身上的碎片，一下子就让他失去了知觉。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安静了。原来，他掉在了城墙的阴影里，而且那巨龙加加德没再回来，也没把他给吃下去，他就这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可他的腿被碎石给压住了，根本没法动弹。他想尽办法，用断矛当夹板，还把衣服撕了。嘿，还真让他找到了一口安全的井。不过，很显然，他现在是没法再动了。
“好吧，你救了我。我还以为我要饿死了……”这个被救的男子苦笑着说道。他看着为他准备了冒险者随身流食的人。这种流食可是专门为那些忙着奔跑没时间悠闲吃饭，但又得填饱肚子的冒险者设计的！这东西就是考虑到他们这种情况才开发出来的。事实上，对于冒险者来说，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不少见。有时候生不了火，以前就只能啃肉干。可是肉干太硬了，不适合整个吞下去，而且所有的食物都不太能让人吃饱。所以啊，冒险者公会就和厨师们合作，开发了一种新产品。把蔬菜切碎了，把汤长时间炖煮，煮到都没了形状，然后冷却密封起来。再煮沸消毒后出售。要是把塞子拔掉，就能快速倒出来喝，或者把它烧开了扔锅里，就成了一道美味的菜肴。现在这东西有各种口味，成了冒险者们的最爱。不过一般都建议，一旦带着这东西去干活了，下次就得买新的……
“……嘿。”男子低声说道。
“怎么了？”旁边的人回应道。
“……就只有他们获救了吗？”男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琪亚拉被叫了过来，她走近男子。男子压低声音询问她，琪亚拉心里明白男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的。”琪亚拉无奈地回答道。
“...我懂了。”男子的眼神黯淡下来。
琪亚拉也知道男子为什么会这样。那些女孩被困在了建筑物的废墟下面。不过，这建筑物是石头堆起来的，没有巨大的石块，只要把石块移走就能救人，可以采用人海战术来救援。然而，这些女孩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琪亚拉已经确认过了这一点。如果只是父亲的话，还有可能不知道孩子们藏在那里，也许母亲因为要防守，或者在防守中撤退了，又或者受伤被送回家了，所以不知道孩子们的情况。但是，把姐妹俩藏在地下室的就是她们的母亲啊。如果母亲活下来了，肯定会告诉别人姐妹俩的事情，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帮助……
“你逃跑的时候很困难吗？”琪亚拉问男子。
琪亚拉也不清楚这个叫萨米的人逃离这座城市的具体细节。但是她知道这次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原因就是疏散的时间根本不够。当然了，参与防御战的人都拼命战斗，可这座城市的防御设施条件太差了，能战斗的人也根本没多少。而且城市居民长时间处于和平状态，面对巨龙来袭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撤离。要是经常遇到灾难的人，可能会说：“这就是我们遇到灾难时该采取的措施。”“有发生类似情况的风险。”灾难发生后，也能很快恢复。可要是没有这种灾难的经验，反应就会很慢。没错，当塞梅镇的居民被告知有巨龙正在逼近，要求他们撤离的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带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那些本应该引导大家撤离的士兵都被困在了防线，这让情况变得更糟了……嗯，在这座城市的情况下，那些士兵能不能正确引导大家还真不好说，而且确实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那要看情况了。呃，宇智波神同学也是前冒险者，应该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孩子逃走吧……”男子低声说着。
在那些懂得如何疏散的人的帮助下，全市只有约10%的人成功跟着他们逃了出来。有些人看到这个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项一项地慢慢准备，结果又有20%的人逃了出来。幸存下来的人里，剩下的10%在巨龙攻击真正开始的时候还在城里，他们在尝试逃跑后幸运地活了下来。相反，当巨龙攻城的时候，塞梅镇70%的居民还在城里，其中85%的人都死了。嗯，虽然后来调查也查不到那么多细节，但琪亚拉确实记得，考虑到他正在保卫城市，撤离是根本不可能的。由于姐妹俩藏在地下室，很有可能已经到了无法撤到城外的地步，也就是说她们没能逃出去。也许有人会觉得至少可以一起进地下室，但那个地方的结构没法锁上。这就是为什么母亲可能从外面采取了其他措施，比如在盖子上放个重物防止它飞起来……当然了，如果那样的话，逃跑就会更加拖延。清理瓦砾的时候没有发现尸体，所以很可能这个人盖上门就出去了，但她就是在那里死的。
“好吧，最糟糕的情况是，这一定是有某种联系。我就收留他吧。”男人说道。
“……你还好吗？”听到男人的话，琪亚拉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在这个世界，孤儿的命运通常都很悲惨。成年之前失去父母保护的孩子，往往过得很艰难。而且，这个人刚刚失去了店铺……
“怎么，这店是分店啊。”男人的话让琪亚拉有些意外。原来，他其实是王都里一个相当大的商人。这里只是一个分部。他和妻子原本就是这个小镇的人，这次回来度假，却遭遇了这场灾难。虽然不是京城最大的商店，但雇佣两个姐妹作为店里的员工应该没问题。也许是他们不愿意抛弃彼此，又或者是他们都在这次龙袭击中幸存了下来。同时，这也可能受到他曾经是冒险者的经历影响。作为一个冒险家伙，抛弃朋友是最糟糕的事情。在冒险中，人数很少，能依靠的只有朋友这样的冒险者。在城市里还能认识一些人，但到了外地，遇到事情指望不认识的人帮忙只是偶然。所以，冒险者们养成了帮助朋友的道德观念，违反的人会受到严厉惩罚。即使现在退休了，这个观念也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一边想着，琪亚拉朝着暴风雨斯塔最后发现的人走去。方向是……
“我明白了，这个方向是果园吗？”琪亚拉自言自语道。
“果園，嗯？”男人嘀咕着。他们朝着远离城市的方向前进。如果是这样的话……
“也就是说，你已经逃到那里了？”琪亚拉问道。
“或许。”男人回答道。
果园在与从城市通往王都的高速公路完全不同的方向。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那是被龙追赶后逃走的地方……
“是啊，那个老头……”确认了方向后，男人低声说道。
“你认识吗？”琪亚拉问道。
“啊。”男人肯定地回答。他一定是察觉到了巨龙的靠近。毕竟巨龙在天上飞，没法隐藏，也不是用魔法隐藏的。不管是不是像姐妹俩和男人一样无处可逃，老人似乎还在正常地走动着，也在看着他们。老人不可能没注意到巨龙，也不是跑不了，但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照料着果园，而不是逃跑。从上面看果园的情况一点也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这里肯定也有贪吃的龙发疯过，这片广阔的果园只有老人一个人能照顾的范围。种植果树，甚至一般农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世界没有机械化，用魔法照顾的效率也很低。而且因为有威胁存在，实用的技巧也不多。所以，如果果园在丘陵地区，通常需要在必要时用桶装水，除去很多水果中除了最好的部分之外的所有水果，并检查以确保它们没有被昆虫损坏。这自然需要人力，果园虽大，老人一个人只能照顾一部分。
老者一定是注意到了暴风雨丝缓缓下降，表示没有敌意，而一行人骑在她的背上，所以停下等待他们下来。
“喂！格尔德老头！！”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老者似乎一时没有注意到，但他似乎从声音中认出了是谁。即使是熟人，现在的情况也很残酷吧。你可能会这么想，但如果你是个在王都也有一定规模的商人，你的外表通常会很整洁。现在，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男人受伤了，爬来爬去，靠着水和少量便携食物生存了好几天。暴风雨斯塔因气味和污垢的严重性而做了个鬼脸（尽管只有琪亚拉注意到），尽管暴风雨斯塔使用魔法为衣物除臭，但她的盔甲和衣服仍然因战斗而被撕裂。男人面容憔悴，头发蓬乱，胡子长长。这样一来，确实很难和平时整洁的样子联系起来，很难看出对方是谁了。老人看起来不太友善，但脸上却挂着笑容，大概是因为听到熟人平安无事，他很高兴。
“嗯，不，我在战斗中幸存下来，但我受了伤。我能够通过喝水生存，但我以为我已经注定了。”老者默默地看着那个名叫贾科莫的男子，贾科莫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脾气暴躁的老者，对他的话大笑，但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缓和下来，说道：
“嗯，和你平时那副得意的表情可不一样啊，这就是你要找的吗？”
“啊？啊，是啊，我平时就是个商人，如果我不保持好面子，就会有很多人骂我，所以这事情已经困扰了我一段时间了。”冒险的时候，冒险者在必要的时候也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礼貌，但通常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必要的。从那次战斗到后来的救援这段时间，这里大概是曾经为了事业成功而被压抑的自己露出的地方。
“不过，也好，看来老夫也没什么好碍，不是撤離了吗？”贾科莫告诉老人，他有足够的钱当撤离者过活。事实上，这位老人是这个小镇建城以来世世代代生活的一个家庭，他经营着一个相当大的果园。他是个有钱人，所以才认识了贾科莫，而且从他的出身来看，他肯定很有錢。当然，家產很可能已經遺失了，但老爺在王都还是擁有一座府邸的。说实话，即使离开塞梅，他也应该有足够的积蓄度过余生。
“撤离……我无意做那种事。”老人坚定地说道。
“啊！？”贾科莫惊讶地叫了出来。
“嘿，格尔德老头，这座城市现在正处于毁灭状态，你一个人要做什么？”贾科莫问道。
“只要活下去就没有问题。”老人回答道。
贾科莫当着基亚拉的面试图劝说老人，而老人格德则坚决拒绝，并继续表示自己会留下來，双方反复交流。至于姐妹俩……姐姐吃了一惊，妹妹一开始就问chiara，“你们在打架吗？”，但是chiara花了一些时间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啊，已经……哎，小姐，你能不能也跟我說句話啊？老爺子年紀夠大了，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呆著还可以，但是这个年紀了，一个人呆著就不太合理了！”贾科莫最后放弃了，认为自己无法说服老人，于是向基亚拉喊道。
“嗯，就算你这么说……那个，格鲁多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琪亚拉问道。
“那是什么？”老人回应道。
“为什么想留下來？”这是琪亚拉的问题。如果听了这个故事，就会知道格魯德从一开始就决定留在这片土地上。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每个城镇和村庄都有老人说：“如果有的话，我想死在这个我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如果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旁边的人那里，这可能比“这没有任何意义”更令人讨厌，但同时，也会觉得“我不想给年轻人带来麻烦。”琪亚拉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她从格魯德身上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上述的老人，具有厌倦生、已做好死亡准备的人的特征。不过，琪亚拉并没有从格魯多身上感觉出这一点，相反……感觉像是有某种目的。有目标的人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说完这句话，格魯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向附近的一棵果樹。
“这棵树出产这个城市的特产之一。”格鲁多轻轻敲了敲树干，低声说道。
“但这棵树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人们吃什么是历史反复试验的结果。如果能获得更甜的水果和更美味的蔬菜，人们就会对这些植物的种子进行杂交，以追求更多的美味。
“这座小镇的居民们是非常努力地创造出这些东西的。但是……毕竟，它们是人類创造出来的扭曲的东西。如果我们放任它们不管，它们最终会消失……”塞梅是这座城市的特产，也是这座城市的支柱。如果这些树保留下來，当塞梅的居民有一天回來时，它们将对恢复昔日的风味有很大帮助。这就是我留在这裡的原因，他说。为了这座城市复兴的那一天……闻言，乔科莫的脸色也露出苦澀之色。想要夺回曾经失去的东西，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而且，当谈到改善工厂时，这不仅仅是重建房屋或寻求其他国家移民的问题。不得不说，如果彻底失去这一点，塞梅镇的重建将是相当困难的。乔科莫明白这一点，所以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嗯……确实如此……”乔科莫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面对著琪亚拉。
“我也没办法。我也是这个镇上的人，所以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无法忽视……抱歉，在你回家之前，可以顺便去一下这里吗？下一个城镇？”
“好吧，但是……什么？”琪亚拉问道。
“啊，我的妻子肯定已经逃到了下一个城镇，她可能已经回到了首都，但如果她还在的话，我想最好给那里寄一封信，然后……撤离的人可以帮助老人。就是那些人……我相信如果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就会采取行动。”果樹是塞梅居民的骄傲之源，他们自己种植果樹。看到贾科莫挺起胸膛，格魯多老人也微微一笑。嗯，回王都的路上绕路也没什么问题，所以琪亚拉就答应了。即使现在离开，傍晚时分也会回来，而且暴风雨在夜间飞行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对他来说，夜晚的黑暗也是他自身的属性，似乎不妨碍他的视野。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后来，chiara回望过去，心想如果她早點出发，事情还是会按照原来的样子发展……正是他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局势有了变化。
“不过，不知道今年隆基果和高人能产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