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伪装

第52章伪装

萧以安蹲在药库地窖的角落，指尖拂过木箱内壁残留的细碎木屑。

“这些工具的刃口都磨得极薄。”

他拿起一把形状古怪的小弯刀，刀身泛着冷光，“不像是寻常裁布或制药的器具，更适合精细的切割。”

林七凑过来细看，眉头紧锁：“王爷的意思是，莫非这真是用来……处理人皮的？”

“不然你觉得这些鞣制药材和塑形模具是做什么的？”

萧以安将弯刀放回木箱，拿起一张泛黄的图纸，“你看这图纸上标注的‘眉骨弧度’‘唇线角度’，分明是在模仿人脸轮廓。孙管事在药库搞的根本不是药材生意，是在做人皮面具。”

火把噼啪作响，地窖里的温度似乎都低了几分。

暗卫们沉默地收拾着散落的药材和工具，没人敢接话。

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光是想想就让人脊背发凉。

“孙管事只是个采买管事，哪来的本事搞这些？”

萧以安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地窖四周，“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且是懂药理、会手艺的行家。”

林七点头：“大人也这么说过。织造局药库的药材管理极严，尤其是那些岭南贡品，没有上面的人点头，孙管事根本动不了。”

萧以安走到地窖深处的石壁前，用手敲了敲墙面。

实心的石壁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却注意到墙角有一块石板的边缘比别处新净，像是被人撬动过。

“把火把拿过来。”萧以安示意暗卫，蹲下身仔细查看石板缝隙。

缝隙里卡着几根细小的丝线，颜色暗沉，却带着熟悉的光泽。

“是云锦的丝线。”

萧以安眼神一凛，“撬开它。”

暗卫们立刻找来撬棍，合力将石板撬开。

石板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找到了。”萧以安拿起木盒，掂量了一下，“不轻。”

木盒的锁是黄铜制的，刻着简单的花纹。

萧以安试着用弯刀撬了撬，锁芯纹丝不动，显然是特制的机关锁。

“带回去给白秦之，他懂这些。”

萧以安将木盒递给林七，“让他小心些，别弄坏里面的东西。”

林七刚接过木盒，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暗卫匆匆跑下地窖：“王爷，林大人，谢大人回来了！”

萧以安心中一喜，连忙站起身：“在哪？”

“在药库门口，让您和林大人立刻过去。”

萧以安和林七快步走出地窖，刚到药库门口，就看到谢珏站在晨光里。

他身上的玄色劲装沾了些泥土和血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比平时更加锐利。

“你没事吧？”萧以安快步上前，下意识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指尖触到他手臂上的湿冷布料，才想起自己还握着从地窖带出来的弯刀，连忙收了手。

谢珏握住他微凉的手指，摇了摇头：“我没事。永丰仓的人都解决了，跑了几个小喽啰，不重要。”

他看向林七，“孙管事的事查得怎么样？”

林七将发现图纸、工具和暗格木盒的事一一禀报，最后补充道：“王爷推测，孙管事一直在药库□□，这次是被灭口的。”

谢珏眼神沉了沉，看向萧以安：“你怎么确定是人皮面具？”

“图纸上的配方和工具骗不了人。”

萧以安将刚才的发现解释给谢珏听，“还有这暗格的木盒，说不定里面就是做好的面具。”

谢珏接过木盒查看片刻：“这锁是工部特制的机关锁，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掌印太监手里，另一把……”

“在织造局总管手里？”萧以安接话，“钱世忠？”

“极有可能。”

谢珏点头，“孙管事只是个跑腿的，真正的幕后黑手怕是钱世忠。他让人灭口孙管事，就是为了切断线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七问道，“直接去拿人？”

“不行。”

谢珏摇头，“没有确凿证据，钱世忠不会认。而且他在江南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他看向萧以安，“木盒先带回驿馆，让白秦之开锁。我们先回驿馆，等柳阁老的消息。”

萧以安知道谢珏说得有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放着钱世忠？”

“不是放着。”

谢珏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是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