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六十五束玫瑰
连时序没有任何反应,他不喜欢或者不想回答的话就会保持沉默。任由姜安然怎么不满,他都默默受着,甚至将她抱起来坐着,笑说:“...使点劲咬。”
姜安然鼻尖蹭上了他伤口的血,再配上一双哭得通红的双眼,可怜又可爱。
连时序简直爱死了,掰着她的下巴吻掉了那抹血迹,转而去啄她面颊上未干的泪痕。
姜安然躲也躲不开,只能承受他近乎残忍的亲昵。
他跟刚开荤那几天的痴迷状态没什么两样,却比那时候更加癫狂。
姜安然以前就察觉到他在这种事情上有点儿特殊的癖好,总爱弄疼她或者弄疼自己来获得刺激,因为喜欢他,所以她那时候还愿意忍耐着,但眼下她一点儿都不愿意纵容了,一感受到不舒服就拧他、咬他,把自己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他。
闹腾到最后,两人情况都没好到哪儿去。连时序胸膛一片通红,遍布凌乱的指甲划痕,还有大大小小不一的渗透着血珠的咬痕。而她身上原来的那些淤青还没有消掉,手腕的伤是被铐子磨出来的,破了层油皮,伤口不深,可在视觉上显得格外可怖,肩膀上那道被他发疯咬出来的伤已经结痂,眼瞅着就要痊愈了,连时序不知道又发哪门子的神经,在另一侧给她咬了个对称的,跟欣赏什么艺术品似的把她抱到镜子前面让她看。
姜安然根本睁不开眼睛,身体时不时就哆嗦一下,说不清是因为怕还是累。
她气若游丝地道:“...我疼。”
“……”
连时序脸上的笑容一顿,扯过被子将她裹住,终于服了软,“睡吧。”
一片漆黑中,他拥着她坐在毯子上,盯着面前的白墙发愣。墙面上已经没了照片,留下的全是深浅不一的胶带痕迹。他当时觉得不太好看,却没有联系工人来将墙面重新粉刷,想着以后用两人的合照掩盖住那些痕迹就好了。可他忘了,撒过谎经不起推敲,通过虚伪和欺骗得到的爱也并不长久。
费尽心思的伪装了这么久,他还是没能避免和她走到这一步。
“安然...”
怀里的人没有应答他。
她太累了,呼吸声均匀,睡得很沉。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他梦魇似的低语:“我去查过和你见面的那个男人,叫沈睿诚对么,是个主要负责民事诉讼的律师。这个职业没什么太大的风险,也算铁饭碗,工资待遇不错,很匹配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我还查了他私下为人处事的风格,挑不出什么错误来,是你喜欢的那类型的男人,难怪、难怪你...”
他闭了闭眼睛,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你会考虑他。”
“可是,你多了解了解我,其实我也不差的。”
“我喜欢你好久,想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重新进入你人生的机会,不可能轻言放弃。既然这样,你不如就试着接受我?我保证我会乖、会听话,你想要什么样子,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为什么我这么努力的讨你喜欢,可在你心里总有比我更好的选择...?”
连时序依赖地蹭了蹭她的面颊,泪水和她的汗混在一起,打湿了额前的刘海,让他看起来活像只狼狈的丧家犬。他紧紧抱着她,力道大到恨不得捏碎她融到自己的骨血里,哽咽道:“我害怕,再被你抛弃一次...”
“我知道你不愿意待在这里,更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你想要自由,想过没有我的生活。但是安然,我也想要你,我最想咬你,所以很抱歉没办法满足你的心愿。”连时序闭着眼,泪水如雨下,执拗地嘀咕:“我一直戴着你送的红绳,从来没解下来过。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分不开的...”
“如果实在不愿意要我,那,只有一个办法...”
“安然...”
他偏头找到她的唇,轻轻贴上去,语气里带着决绝,“你弄死我吧。”
...
...
姜安然这一觉睡的太不踏实了,半梦半醒间听到耳畔有人说话,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布,模模糊糊的根本听不清楚。她体力透支严重,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对方说了什么,刚想继续睡,人却被一道力道很温柔的掀了过去,前胸一凉,激的她立刻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身体已经提前做出反抗的动作。
连时序迅速抓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压了下去,“别把药蹭掉了。”
“……”药?
姜安然从困倦里挣扎着睁开眼睛,陡然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右侧脸颊上残留着狰狞的长痕,是她昨天气急败坏甩的那一巴掌,力气虽然不大,可她的指甲有段时间没剪,他的皮肤又嫩,一下子就刮破了。
连时序的上衣盖在她的肚脐上,赤/裸的胸膛上也没一块好地方,有些地方被她咬的狠了,掀起一小块皮肉,淌下来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出一道纹路,显得格外诡异。
姜安然眼皮一跳——
怎么搞成这样?!
对于连时序的所作所为,她肯定是恨的,可见到这一幕,心底还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酸楚。
不为他,是为自己。
自从父亲过世,钟琴接连生了几场大病,身体情况越来越不好,姜安然为了不让她操心,便强逼着自己坚强起来照料家里的事情。遇见连时序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的愤怒过了。
姜安然厌恶这种情绪不受掌握的感觉,好像身体还是她的,却只能任由他摆布。
连时序吹了吹涂了药膏的伤口,柔声问:“还疼不疼?”
“……”
姜安然躲开他,别过头去没回答。
除了腰酸背痛,她其实没什么大事。昨晚照镜子看到的画面虽然挺可怕的,但连时序咬的时候收着劲儿,过了一晚上,那些齿痕消得一干二净,只有她肩膀上那块比较严重,见了血珠,得擦药。
连时序在她背后加了只枕头,让她坐的舒服点,将水杯递到她嘴边。
姜安然视而不见,捡起床上散落的衣服穿。
连时序眯了眯眼睛,轻声威胁,“嘴对嘴喂你也行。”<
姜安然系纽扣的动作一顿,抬眸气冲冲地瞪他。
连时序毫不畏惧地回看。
无声的对峙了几秒,姜安然心里骂了句无赖,抢过水杯一饮而尽。
连时序帮她系上针织外套的扣子,稀松平常地说了句:“玫瑰花开了,你想去看看吗?”
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