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风云再起
小队重甲佩刀,盔绫飘摆。马蹄急促,队形却整齐有序。
“紧急军务,速速回避!”
众人纷纷闪避,小队最终停在告示栏位置。
“是谁在告示栏胡乱张贴!”为首军官一把扯下张是鱼的收徒告示,迅速摊上一张红纸金字的官家告文。
“哎,等等!”张是鱼有些心疼专门找人誊写的告示,伸胳膊喊道。
军官杀气肃然,扭身寻声,一眼撇见乞丐堆里扎眼的张是鱼---年轻的脸庞棱角分明,脸色白皙却浮现些许沧桑,衣冠简朴但干净整洁。
军官不解,捡起地上的收徒告示,粗略一扫,眉头皱的更紧了。
“小顶山派?听得怎么这么熟悉?你是何人!”
“这位军爷,在下小顶山派掌门,张是鱼。”
“年纪轻轻就当上掌门,佩服佩服。”军官口中赞叹,心中却有一丝悲凉,年年征战下,有多少这种小门派被推上前线,导致门中仅剩几人甚至满门皆灭。
张是鱼能够看懂军官眼中复杂的目光,这种近乎于怜悯的目光,他已经从很多人眼中看到过。
“各位父老,此为御榜,不可随意破坏,否则军法处置!”军官向好奇围观的人群大喊,转而走向张是鱼道,“张兄弟,接住!时间紧急,还要赶往他处,恕不专程递送了!”
张是鱼手上多了一封烫金的信封,不等仔细询问,军官翻身上马带着小队滚滚而去。
众人拥挤地涌向公示栏,有识字的书生开始大声朗读起来:
“东明齐泰二十三年,本君无能,荫福未至,灾荒横行。执万民饥寒之际,西罗国屯重兵于我边界,意图趁东明凋敝之际犯我疆土。兵源不足,国家危亡,现颁发紧急征兵令,凡符合条件者,务必于三日内到各府衙征兵处报道,逃兵役者以叛国罪论处!条件如下……”
围观人群“哄”的一声炸开了锅。
“这才停战几年,又要打仗了。”
“啊,还差几个月就超龄了,偏偏这时候征兵,老天啊!”
“妈的,老子前几年刚从战场上下来,队里就活下我们几个,这下回去看来是得见下面的兄弟们了!”
逍遥帮的叫花子们早已悄悄没了踪迹,对游荡四海的他们来说,比起正常人,他们的优势是没有户籍,不服兵役。一听招兵,害怕被抓了壮丁,早不知道躲到了哪个旮旯里。
尚未开战,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这场景也让张是鱼想起父亲当年出发时,他抱住父亲大腿痛哭时的画面,还有师叔师兄们列队出门时对自己露出的一张张笑脸。
可如今,小顶山当年温馨热闹的画面,只能出现在梦中。父亲和同门师兄们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
张是鱼看了看手上的信封,跟当年父亲收到的一模一样。
“又要来一次吗?”张是鱼有些失神,推开拥挤的人群,向小顶山方向走去。
张是鱼不用打开信件,就知道里面的内容。他轻轻推开小顶山的大门,垂头走了进去。
大虎和二毛早早就坐在庭院当中,见掌门回来,兴奋地指着地上地战利品兴奋喊道:“鱼哥,运气爆棚啊,我们在一个地洞里熏出这么大一只山老鼠!”
张是鱼没有说话,轻“嗯”了一声,向自己房中走去。
“鱼哥,老鼠肉是拿不上台面,但是晒干了也是很香的。”二毛以为张是鱼不喜欢吃这种肉,缠在他身后不断劝道。
张是鱼转过身,面对大虎和二毛,缓缓举起手中的烫金信封。
两人看到这个熟悉的信封,笑容僵在脸上,当年师父就是收到这种信封才和师兄们走的。手中的老鼠肉掉落在地。
“先进屋吧。”张是鱼沉声道。
几人围坐在桌前,二毛苦笑着安慰道:“也许就是信封一样,里面的信不一样的。”
张是鱼将信件摊在桌上,上面的话还是那么熟悉。
这是一份客气不失威严的“命令”。
“诸位掌门,吾乃东明国君。大战在即,万民将陷于水火之中,保境安民为各派份内之事。现我军势薄弱,急需境内诸门派选送贤能人士,前往所属州郡之所接受选拔,根据结果分配任务,增强军力,壮我国威。违命者,驱离国土,放逐北境。”
“这个王八蛋东明国君,信上的字都懒得改一改,和上次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没动!”二毛气得直拍桌子,大声骂道。
“王八蛋!”大虎随和着骂道,他不明白是什么事,但听着不像是好事。
“上一次大战,我们选派的同门连同掌门无一归来,还不放过我们,再来一次就是我派的灭门之灾啊!”二毛嘴角轻颤道。
张是鱼沉思良久,轻轻道:“二毛、大虎,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三人不再说话,一个小小的门派在国家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抗命不遵,只会让这一粟沉入海底。
大虎受不了这种沉默,咋呼道:“鱼哥,也甭管是啥安排了,能管咱饭不比在家里饿死强。”
“大虎说得也是,哥几个再没有出路真得饿死在这。上次同门分到守备组当了排头兵,保不齐这次进了后勤组。”二毛也应声道,选派完去送死和在这窝囊饿死,还不如前者合算。
“那行,就等你们这句话。”张是鱼愁云舒缓,他不怕死,怕得是连累两个兄弟一起犯险,如今两人愿意去,心头一结就打开了。
张是鱼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走到两人身后,揽住他们肩膀,轻轻说道:“好兄弟,准备一下,明天我们看还能不能请动一个人。”
两人疑惑,张是鱼翻过信纸,将背面亮在了桌上。上着赫然写着四个名字,“张是鱼、贾大虎、黄二毛、李不维”。
众人面面相觑,二毛骂道:“这狗官府,调查得真是滴水不漏!”
张是鱼苦笑道:“不强人所难,去问问逃掉的小维什么意思吧。”
翌日,清晨,山前镇一座茅草屋前。
房门从里轻轻推开,房主正要泼掉手上夜壶中的秽物,三名鬼鬼祟祟早已守在门前的青年一拥而上,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小维,这下看你往哪逃!”说话的壮汉正是大虎,生怕绑得不结实,又用力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