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给人一手拿钱

周砚京直入主题：“张总，总算能见着你这座大山了！我这堆了一把火烧眉毛的事，就等着你洒水救济！”

张总旁的一个年老家伙伸手制止周砚京接下来的话。

他面色和蔼，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周总，公认的英雄企业家嘛！我们也难得见你这座山！机会难相逢，先不急说事！我们啊，慢慢来，别让工作影响了这良辰美景嘛！”

另外一人附和：“是啊是啊！良辰美景，美酒好友，难得啊难得！”

“那我们，”张总左右看了两人，最后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询问，“上酒？”

周砚京一听，意气风发坐下。

他身材高大，挤进3人的餐桌，硬是将宽敞的空间衬托得逼仄起来。

服务员很快将酒送来，饭菜不多时也一一呈上。

周砚京先提酒杯敬了一杯。

让他先敬酒的场面不多。

掌握京市35%的钢，求他的人，有的想见面都见不上。

这一次，是他有求于人。

张总不混钢铁，混的是娱乐与游戏，自然没有要求周砚京的。他们一看周砚京这样的风云人物都要对他们毕恭毕敬，脸上仁义厚道，心里早欢得不行。

人嘛，谁不喜欢被臣服？还是那样的大人物，老了，说出去都是一笔谈资。

张总笑呵呵举起酒杯，嘴上说着“周老板你太客气了”。

酒入喉，点点微辣。

张总和周砚京都不可察皱起眉。

张总品了一口，狐疑将酒在眼下晃了晃，一双老花眼眯成一条缝。

两侧的人看出不对，忙品了一口，马上“呸呸”吐出。

他们正要指责这家店不厚道，上假酒，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道：“一家五星级饭店，倒不必如此搬石头砸自己的招牌。张总，我记得刚刚好像在门口看到大小姐好……”

张总一个厉色眼神制止他下面的话，用力将酒拍在桌上：“这个死丫头！”他点到为止，不落颜面对周砚京说：“家教不严，让周老板见笑了！”

周砚京猜到了原委，不甚在意笑道：“这有什么！刚好我在这家店存了几瓶龙舌兰，趁这个机会，与几位前辈共酌！”

包间另一头。

和丽子手持望远镜对准一扇窗，不一会儿，蹙眉埋怨：“怎么回事！明明给他们换了酒，怎么又上了？这又是什么酒？怎么我没见过，容不容易醉人？”

“不行，”她拿下望远镜，看向身侧的人，“你给我再想想办法，这样喝，肯定不是个办法！”

那人一脸为难，小声说：“大小姐，换酒这个主意本来就不高明。张总好说歹说在酒桌上混了这么多年，哪能喝不出真酒假酒？”

“我当然知道啊！”和丽子很不满意对方顶撞自己，语气冷冷的，“可今天这个场，砚京肯定会被他们灌死！除了换酒，还能怎样嘛！你别讲些有用没用的，快点想个法子！他们都已经开喝了好几杯了！”

和丽子烦躁又心急，再次举起望远镜朝对面窗户望去。

“我真不懂我爸，公司多一个苏沫儿不多，少一个不少，为什么非要这样为难人！直接签合约，一手给人一手拿钱，这钱难道赚得不爽吗！”

旁边的人低着头，不敢搭话。

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刚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就走近，拦也拦不快。

和丽子朝来人看去，是张总的助理。

助理举止尊敬，说出的话却是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大小姐，张总知道您在这边，让我过来提醒您，别再胡来了。”

和丽子小脸一皱，撒起大小姐脾气：“别管我！出去！”

助理没动，跟尊神一样处在包间正中央。

和丽子气愤咬了咬嘴唇，看着对方紧实的身材，心想是打不过，只能受着这份窝囊气。

她再次拿起望远镜，却发现对面窗户紧闭，除了几个投影在窗糊纸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到。

周砚京8点出头进的包间，出来已是12点多。

他们几个差辈的人倒没那么多共同话题聊，来往最多的是一杯杯酒。

他送三人出包间，脚步沉稳，笑容生花，脸虽润得不像话，但看着是没事的。

张总三人喝高了，走路歪七扭八，左右扶了个人，才堪堪能走。

张总红熏张脸，伸出个食指点了点，还意犹未尽，扭转头对门口的周砚京大舌头说：“还是周老板够意思！跟你喝酒尽兴！下次，下次我还要找你喝！不醉不……不休！”

他声音用劲，好似连着脚也用劲。僵直着个腿，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还好有个人扶着。

周砚京斜靠着门，目送他们走远。

吴辉临一直没走，到了10点，他让钟霓先下班，自己守着。他估算一个饭局两个半小时差不多，没想到一直等到了凌晨。期间还往包厢加送了两趟酒。

他亲自送的酒，看周砚京在饭桌上侃侃而谈，除了脸色染出醉意，话语逻辑还算正常，他微微放心，不过还是用手机留了信息：有事，摔杯，我一直在外面。

吴辉临看张总他们走远了，忙到周砚京跟前，刚想调侃句“看不出来，来无影去无踪的‘君无影’酒量也是没影的”，就生生看到男人脚步一辍，居然滑着门板兀自倒下来。

“砚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