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穷困,一个潦倒
胜利饭店。
一望无际的湖边景,原木观景台,门口挂了几盏红彤喜庆的灯笼。
周砚京摇下车窗,服务员已毕恭毕敬上前,“周老板,我帮您停车。”
进门阶梯9级,象征长长久久。
周砚京曾打趣吴辉临,说:“一个吃饭地,你非要弄出个长长久久的寓意,到底是来你这里喝酒的,还是来脱单的?”
吴辉临笑他不懂行情:“现在哪个约会脱单不吃饭?你看我这的取景,跟婚纱摄影的有什么两样?我还准备要跨领域发展呢!老砚这次你目光短了。”
守门人见到周砚京,恭敬推开门。
“周总。”
吴辉临坐在前台,身后是一架子的酒,身旁站着女前台。
吴辉临眼尖看到周砚京,“来了,”他熟稔招呼,而后下巴朝向包间,“他们刚到。”
周砚京却不急着进包间,漫步到前台,“大老板难得一见,怎么今天亲自上阵?穷了?”
“哎哟!还不是我耳听八方,知道周大老板今天要莅临视察,小的特地在此等候!”吴辉临说着,将刚调好的鸡尾酒推过去。
钟霓见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嘴唇弯弯,自顾自整理酒柜。
周砚京瞧她规整周到,眼神示意说:“等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吴辉临瞟向女人,眼波流露异样。钟霓却从酒柜抬起头,带着笑意,声音利落打破怪异气氛:“你们俩要纠缠个三生三世,可别带上我!我可不做这电灯泡的生意。”
吴辉临眼里掩下一抹失望,转瞬即逝。他随即语意跳脱,又是那个洒脱的公子哥:“诶!说说你,那里面的人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怎么,得罪人了?”
周砚京:“是有些过节。”
周砚京先认识的吴辉临,在7年前。钟霓是胜利饭店建成时来的。
他们认识的时间算不上好,一个穷困,一个潦倒;一个刚放弃梦想,一个准备追逐梦想。
周砚京还记得,为了建设这个饭店,他给吴辉临担保借款了500万元。本来他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担保人,谁知别人一看他是周家二公子,二话不说,直接同意,临了还跟同事八卦:“稀奇啊,大富豪的儿子居然还有要借贷的朋友!”
周砚京以为这笔钱在吴辉临手里要打水漂了。在他的认知里,这个男人只适合在虚拟世界里厮杀。结果,吴辉临不仅还了本,还赚了利。
吴辉临老喜欢拿自己创业的经历说事,特别是在周砚京不顺遂那段时间。他劝:“虚拟的永远真不了,不要那么执著了,这世界又不是只有游戏可以赚钱。你看我!换了条路,才走上正轨!你现在这样,说不定就是还没有找对路!要不跟我一起合伙干?我不要你出钱,你直接来人就行。”
劝多了,就没意思了。
吴辉临渐渐发现,他跟周砚京是两种人。渐渐的,他竟还有些佩服起这人来。
他不敢做的,有人在做。
吴辉临喝酒,时不时会对钟霓说:“你别看我没心没肺没烦恼,其实我烦恼挺多的。”
钟霓是一个,周砚京是一个。
钟霓只当他:“喝多了吧你!”
鸡尾酒喝了大半,周砚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起身往包间去,耳后传来吴辉临幸灾乐祸的声音:“要实在打不过,出门叫我!”
周砚京挥了挥手,没回头,径直推开门。
包间内坐了两三个人——张总和他的两个小喽啰。张总右手边的座位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