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苍白的指节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五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学会将情感与理智切割得干净利落——就像他设计的每一件珠宝，线条必须精确，比例必须完美，容不得半点情绪的杂质。可此刻，那些被时间尘封的记忆却像晨雾般悄然漫上来。

陆淮的车准时停在别墅区门口。林逸吃完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

陆淮西装笔挺，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唯有眼下的青黑暴露了昨晚的辗转难眠。他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财务报表。”他递过去，声音低沉，“还有……”

林逸接过文件，指尖不经意擦过陆淮的手掌。那一瞬，两人都僵住了。

“还有这个。”陆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戒圈内侧刻着“bpdinremission”。

林逸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每周都去见心理医生。”陆淮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医生说，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失控了。”

林逸没有接话。他翻开财务报表，眉头渐渐拧紧。三千万的缺口，确实是个天文数字。但更让他在意的是陆淮的眼神，那是一种近乎倔强的坦然。

“你知道我不会白帮你。”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近乎冷酷。

陆淮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我知道。”

“我要的不是钱。”林逸擡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做我的情人”

陆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血液冲刷过太阳xue的声音如同潮汐。林逸的话像一记闷棍，将他精心准备的商业说辞全都打散了。

“情人？”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舌尖抵着上颚，仿佛在确认这个词的真实性。他甚至没有用“恋人”这样温情的字眼。

林逸的表情纹丝不动，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报表。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在他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陆淮看不清他的眼神。

陆淮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内侧的刻字。bpdinremission。心理医生说过，康复最难的不是控制情绪，而是接受自己永远无法被完全信任的事实。

“好。”他听见自己说。

这个音节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匣子。林逸终于擡起头，阳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色的光点。

陆淮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最公平的交易。林逸用三千万买一个划定安全界限的身份，他出卖感情和□□把公司盘活。成年人的爱情就是这样——明码标价，各取所需，谁都不必再为年少时的疯狂买单。

“财务报表我会让法务部审核。”林逸合上文件，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资金三天内到账。”

陆淮点点头，西装裤下的膝盖微微发抖。他想起今早出门前，特意选了林逸最喜欢的深蓝色领带。多么可笑，五年过去，他依然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还有问题吗？”林逸问。

有。陆淮想问这个情人的期限是多久，想问林逸会不会偶尔心软，更想问自己究竟要还清多少债，才能重新被当作一个完整的人来爱。但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

“跟我来。”林逸带着陆淮进了他的卧室，打开了那个抽屉，拿出了一个绒布盒递给了他。

“打开看看。”

陆淮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枚鎏金胸针——凡尔赛宫镜廊的轮廓在金属镂空间流淌，真丝绡的褶皱间藏着细碎的光。

“这是……”

“当年没送出去的毕业礼物。”林逸的声音很轻，“现在补上。”

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梧桐枝头，鸣叫声清脆而悠长。

陆淮忽然笑了。他伸手将胸针别在林逸的领口，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林逸怔住了，他太久太久没有这么真实地看到陆淮的笑容了。他想起他初见陆淮时，他那热烈的笑猝不及防冲进了他的心里。然而现在陆淮的笑，虽然很真，但没有从前那般炽热。他低头看着胸针在阳光下闪烁的光芒，忽然意识到——有些东西，终究是等不到完美的时机去抓住的。

就像此刻，他终于伸出手，轻轻抱住了陆淮。

这个拥抱没有誓言，没有承诺，只有两颗终于学会与过去和解的心，在晨光里静静相依。

林逸松开陆淮时，陆淮主动脱了衣服，林逸也有这个想法。等陆淮脱了个精光，林逸拿出了一个项圈给陆淮戴上，项圈上还有一条狗链。

这场疯狂的□□一直持续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