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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用意

她的用意

沈香龄坐上马车后仍是一脸怆然。

闻君安撚了下指尖,抚过沈香龄微乱的发丝,话语中尽是温柔:“香龄,可以不想了么?”他垂眸,“你还在担心他?…他是块硬骨头,不会吐出任何消息,到时皇上定会让你同他再见一面。”

沈香龄蓦然擡头,残存的理智尚存。

“啊?…我还是不去了,你会不高兴的。”

闻君安勾起嘴角,握住她的手:“我是会有些不悦,可…你向来心软,若不能好好了结此事,怕是要一直惦念着。”说完摩挲着沈香龄的手背。“我与你已几月未见,不想你为此一直烦恼,我的这点不高兴…”

他擡眼,眉间紧蹙,颇善解人意地回道:“不妨事的。”

闻言,沈香龄心中一派暖意,她望着闻君安诚恳的眼睛,靠向他的肩头:“你真是……你怎么这么好?这么久没见,还一心想着我,你也该多顾惜自己些呀。”

她轻声嗔怪着,闻君安捏着她的手,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并未多言,只是道了句好。

车内一片静谧,过了片刻沈香龄终是长叹一口气:“你说得对。皇上之后必会让我去牢里劝和,他性子倔强,也不知要遭多少罪…”

话音未尽,思绪仍然是挂在那人的身上。

闻君安隐秘地咬了下后槽牙,淡淡道:“这倒是。”他通情达理地安排着,“不如我去打点下,让狱卒手下留情?不过…他是揭开无双城的关键,那些人不会让他轻易赴死,估计不会严刑拷打,应当是攻心为上。”

是了。

沈香龄一怔,若是受伤染上高热,人直接没了那可如何是好?那名假冒钱掌柜的人该吐露得都已悉数招供,如今只剩下他一人能揭开真相。

她稍稍放心下来,却听见闻君安突然极小声地“嘶”了一下,沈香龄即刻问:“怎么了?”

闻君安局促地想将手收回,她怎么肯让他逃,一把将手抓住。

方才心神恍惚,竟未注意到他的手上生了几颗偌大的冻疮。谢钰向来皮肤白皙,冻疮在手上好似嵌在光滑石头上的藤壶,看着格外揪心。

“怎么会冻成这样!你不让我送炭,这下好了,人都冻坏了!”说着将他的手捧在唇边,轻轻呵气。

谢钰从前也是这般,不把身上的痛楚当回事。沈香龄不由想到入冬后的那几场大雪,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不知道谢钰受了多少罪。

闻君安还努力着将手拢藏在袖子里,他面带窘迫。

“别看了,不妨事,就是有些痒罢了。”

沈香龄心疼极了,强势地将他的手握紧。这样好看的一双手竟不知爱惜,真是的!她抿唇瞪着闻君安,恼他这般忽视自己。

“待会儿先回沈宅,我去取些药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总惦记着别人。”

闻君安敛着下巴,漾起一抹浅笑:“我错了,嗯?就缺香龄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朝沈香龄温声撒娇,双眼微睁,神情可怜又可爱。

沈香龄抚上他偷笑的嘴角,无奈莞尔:“好。”她俯身落下一个轻吻,“不再管别人了,这下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说到此处,沈香龄张开双臂,闻君安便顺势将她紧紧地压入怀中。

暖香入怀。

终于终于他们得到了彼此。

两个本不可能相守的人,以这世间最理所应当的方式,寻得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这个结局已然是最好的安排,也是他从未奢望能成真的梦。

闻君安将下颌抵在她的肩头,掌心摸过她的背脊。

他想,他已是心满意足。

后来,闻君安在六安城中租了处小院,谢非池过了好几日,许是想通了,上门与闻君安聊过几回,皆是不欢而散。闻君安很执拗,他只反复地问谢非池:“你如何能确定我是你儿子呢?还是不要再认错了吧。”

谢非池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最后一次他站在门外,指着闻君安怒道:“就冲你这幅不搭理老子的态度,就跟我家逆子一模一样!”说罢甩袖而去。

周夫人也来过,闻君安言辞中虽不尖锐,却比之前母子相处时更加疏离,待她同外人一般。她并不强求,如今同香龄处得亲近,偶尔借故同行,也能与他待上半刻。

刚过元宵,街市渐渐热闹起来。沈香龄今日却罕见得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闻君安见她发间别着白色的绢花,面露疑惑。

“香龄这是?”

他面露严肃,还以为是骤然有了噩耗。

沈香龄摇了摇头,神情却不似往日活泼。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二人来到王府门口,王府冷清,将军和少将军在边陲驻扎,王以珩又外派任职,只剩下一位老管家缓缓推开门。见是香龄,他眼中一亮。

王管家脸上皱纹密布,胡子花白,但人还算精神。沈香龄行礼后,瞧她的装束就知她的来意。那沉重的来意压在颈后,迫使他微微岣嵝起腰来。

“快进来,难为你了香龄,大过年的还来干这么晦气的事。”

沈香龄边走边道:“怎么会?我年年都来,您年年都这么说。徽之哥哥是为国战死沙场,若能得他的庇佑,我定然能福气安康一辈子。”

老管家望着她,眼中泛着欣慰的水光:“好啊好、好姑娘…这么多年了,也就你还有世子妃还记着公子。”他吸了吸鼻子,“今年世子妃陪着世子外派地方倒是来不了了。”

“就连将军自己……”

他终究是没有道出最后的几个字,只是化作一身叹息。目光掠过安静跟在沈香龄身后的闻君安,疑惑了一瞬却并未多问。

闻君安一路蹙眉,他不明白自己要去见谁,然而看到王府的牌匾,就骤然多了一份熟悉的沉重挂在心尖。

随着老管家来到祠堂。

这是间穿堂屋,敞亮宽大。纵使外头日光明媚,室内点了再多烛火依然显得幽暗。那像座小山似得牌位垒砌着,让人一眼看去只觉惊骇,再敞亮的屋子也仿佛被这沉重的大山压着,让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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