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他
失落的他
天光乍亮,今日沈香龄起得很早,因心里记挂着事儿,晚上也没睡多沉。忍冬服侍她洗漱后,去传了早膳。
沈香龄舀着两口皮蛋瘦肉粥,再配着油条,将油条撕成段压在碗中。
油条炸的酥脆,被粥泡过油条的表皮柔软,浸过的油条外酥里软甚是可口。
早膳刚用完,忍冬就领着闻君安进屋。
路上忍冬道:“闻公子,姑娘今日心情不好,还望公子能小心着说话。”
闻君安点头,一旁的小桃用托盘将碗撤下,见他来了,一改从前的热络,此刻是一眼都不敢看,连忙走开像是在避着瘟神。
沈香龄纳罕地盯着小桃的背影,她一只手撑在桌上,有些烦闷地瞅他一眼。
她的目光袭来,闻君安有些紧张地喉咙滚动两下,可谁知她今日无意欣赏自己,倒是开始埋怨起来。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闻君安不答反问:“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闻言,沈香龄瘪嘴道:“睡不沉索性就起了。”
她今日晨起就发现了卫世子昨日的奇怪之处。
他昨日明明可以直接将魏莱轰走,非要把这魏莱绑进屋里。瞧这时机,是明摆了不想让自己询问钱掌柜之事,借机扰乱视线,想来是得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面色郁郁,闻君安心中有些担忧,他找了个离沈香龄近的位置坐下,将长袖抚平放好在两侧。
“思绪繁琐,郁结在心,才会睡不沉。不如将事说出来将浊气排一排,晚上便可安眠。”
本就是同他相关,沈香龄也没瞒着。
“我已将钱掌柜交给了卫世子,昨日去卫世子那儿想问些情况,却得了些不得了的消息。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曾在无双城救下一名男子,那男子像极了李毅将军么?”
闻君安点头。
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严肃。
“那男子去卫府行刺,被卫世子抓住关在地牢,结果不久前遭人刺杀,已经死了。”
闻君安听罢自觉十分蹊跷,他淡淡道:“这倒是巧了。”
沈香龄自然也想到:“要么就是我身边有内鬼,有人将消息告诉给无双城,导致他们知晓了他的位置,无双城特意派人杀人灭口。”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闻君安,怀疑的眼光倒是不加掩饰。
卫世子一路小心,现在整个大周,怕是只有这座园子里的几个人知道卫国公已死的消息。
若是出现内鬼,那闻君安、闻逸和胡郎中首当其冲更有嫌疑,闻逸、闻君安与万宝坊有关,小将军本就是从万宝坊被她抢来的。
其余的人是她手下的,她有信心,她们不会背叛自己。
而闻逸正是万宝坊的坊主,这几日相处下来,沈香龄只觉得他闲散不已,好似是个挂名的坊主。即便是离开无双城这么长的时日,也并未见他有处理过坊内的事务。
闻君安听出沈香龄言语中的意思,按理推断,确实如此。
他很淡然,环视桌面,轻声道:“怎么?香龄怀疑我,所以今日是连杯茶也不给我喝了么?”
沈香龄:“……”
他刚说完,忍冬就端茶到屋内,听到这句话忙不叠解释。
“是忍冬不好,姑娘天热不爱喝热茶,后厨便没有备着沸水,这时辰才久了些。”忍冬赶忙将茶放在闻君安面前。
确实只有一盏。
闻君安自是开玩笑的,紧绷的气氛骤然得到缓和,沈香龄无奈:“哪里敢少了你的吃喝。”
“其实除了我们几个,不如说还有一人也有嫌疑。”闻君安开口。
谁?
“谢钰。”
沈香龄断言:“怎么可能。”说完她剜了闻君安一眼。“谢钰好端端地为何要去杀他?再说了,谢钰同整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嘟囔着,“怎么看,都是你和闻逸嫌疑最大。”
听罢,闻君安眯起眼,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些嫉妒:“香龄,你可太偏袒了。我们与他一般,都是凑巧、刚好、知晓此事之人。”
“那单论嫌疑,他为何没有?”他顿了顿,音调下压带着委屈,“就凭…他是你的未来夫君么?”
说完,闻君安沉着脸,无端的冷气四溢让屋内安静下来。
“……”
闻言,沈香龄微张着嘴,这…是应当吃醋的时候么?
清楚地知晓沈香龄的理由,自己确实是应当被怀疑的人选之一,可得不到她的偏袒让闻君安不禁有些火气,压下心中的失落,他尽力地解释起来。
“无双城离荆州很远,寄信一来一回就要一月,更别提再派人行暗杀一事。你自可以去问卫世子,那人死时是在几月几日,我们可以看看那日究竟是谁不在府里。”
闻君安的话确实有道理,自中秋之后闻逸就没离开过园子,整日里同卫世子比武。她没出声,紧皱的眉头根本松不开,只得用力揉了揉太阳xue来缓和。
“你还未说过,你之前有关孙嫱的消息是从何处来的?是万宝坊么?”
这话的意思还是怀疑他。
闻君安点头,眼尾下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