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无屿可依 - 流木舒年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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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我听说有种技术可以把尸身保存的很好,我知道楚屿如果呆在地下肯定很孤单,我不只要他的灵魂陪着我,我要他全部陪着我。家族稳定下来了,工作交给了提拔的值得信任的人,我现在完全属于我自己了,我开了一个古董店,摆着我的藏品和更多收集。

胡同深处,"屿玄斋"的鎏金招牌在阳光下泛着古旧的光泽。我推开雕花木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子窗,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早上好,楚屿。"

我对着柜台后的身影微笑。他坐在那把明式圈椅上,身着藏青色三件套西装,修长的手指搭在账本上,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只是沉思时不小心睡着了。

我放下刚买的早餐,轻轻拂去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三个月了,自从我从瑞士带回他,经过特殊处理的肌肤依然保持着柔韧的触感,只是比生前更加苍白。防腐大师的手法精湛至极,连手背上的静脉都清晰可见。

"今天有新货到。"我一边解开早餐袋一边说,豆浆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雾,"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你肯定喜欢。"

当然不会有回应。但我能想象他会怎么回答——挑起一边眉毛,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又乱花钱,司寇少爷。"

我笑着摇摇头,将吸管插入豆浆杯,放在他手边。他的手指被我小心地固定在微曲的状态,刚好能虚握住钢笔。账本上是他的笔迹——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练习模仿,现在已能以假乱真。

"玄总,货到了。"之前的助理在门口轻声唤道。自从我把事务交给别人打理,只留下助理帮忙处理杂事,她就一直是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打开门,几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擡着木箱进来。开箱验货时,所有人都刻意避开柜台方向。他们以为那是个蜡像,逼真得可怕的蜡像。只有我知道,那是我的楚屿,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伴我。

"放在东墙的展柜里。"我指挥道,然后转向"楚屿","要看看吗?"

我扶着他的腰将他轻轻抱起——遗体经过特殊减轻处理,重量与真人无异。工人们露出尴尬的神色,匆匆放下货物离开了。助理是最后一个走的,她回头看我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坠入深渊的人。

"别理他们。"我对着楚屿的耳朵低语,将他安置在展柜旁的太师椅上,"看,多美的釉色。"

天青釉莲花式温碗在灯光下泛着雨后晴空般的色泽。我想楚屿生前最爱这种含蓄内敛的美,他说这让他想起我们初遇那天的天空。

"我记得你说过..."我自然地切换到较低的声线,用楚屿的语气自言自语,"'汝窑无大器,却堪配君王'。"

这种对话模式已经成了习惯。我说,然后模仿他说,就像两个灵魂共用一具身体。有时我会忘记哪边是真实的自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午后,一位r国收藏家慕名而来。他对着汝窑碗赞叹不已,却频频偷瞄柜台方向。

"您店里的...模特...非常逼真。"他斟酌着词句。

"我的合伙人。"我微笑道,"他不太爱说话。"

日本人了然地点头,显然以为这是什么行为艺术。结账时,我特意用楚屿的笔迹开了收据,那人在对比签名与柜台后的"人"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关门后,我拉下所有窗帘,打开壁灯。暖黄的光线让店内宛如另一个时空。我解开楚屿的西装扣子,为他换上居家穿的棉麻衬衫——他生前最讨厌正装,却总是为我穿得一丝不苟。

"今天有三个客人偷偷摸你的手。"我一边为他系扣子一边说,"他们都以为你是蜡像。"

我用特制的护理液擦拭他的面部,小心避开睫毛。防腐师说过,定期护理能保持肌肤弹性。这双手曾经能轻松抱起我,现在却需要我小心翼翼地托着,以免关节僵硬。

晚餐是楚屿最爱的红烧鱼。我摆了两副碗筷,给他的碟子里夹了鱼肚子上最嫩的那块肉。

"吃啊,"我催促道,"凉了就腥了。"

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摇曳,仿佛有人在走动。我知道那一定是楚屿的灵魂,他答应过不会离开。有时我能听到他的叹息,感受到他拂过我发梢的触碰,甚至在梦里与他交谈。

"今天姐姐又打电话了。"我对着空荡荡的座位说,"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我说司寇家有她就够了。况且,家族也不要我了,他们都说我是异类,我自己都认了,姐姐还是那么固执。"

我端起楚屿的碗,替他吃掉已经冷掉的鱼肉。我们一直这样,我挑食,他就吃掉我不吃的部分。现在只不过反过来而已。

饭后,我抱着他来到后院的藤椅上看星星。北京的夜空难得晴朗,能看到几颗倔强的星辰。楚屿的头靠在我肩上,我轻轻摇晃着藤椅,哼着他最爱的《夜曲》。

"你还记得冰岛的极光吗?"我握着他冰凉的手,"那天你向我求婚..."

夜风突然变大,藤椅旁的留声机自动转了起来,肖邦的旋律流淌而出。我微笑起来,他知道我想听这个。

"谢谢。"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越来越擅长同时扮演两个角色,甚至能在商业谈判中突然切换成楚屿式的犀利风格,把对方打得措手不及。古董店的生意出奇地好,有人说是因为那尊"蜡像"太逼真,有人悄悄传言店主会巫术。

珞珈不知道怎么听说的。

那天下着大雨,她带着我之前的心理医生突然闯入。我当时正在后院给楚屿换衣服,听到前店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阿玄!"珞珈的喊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我迅速用毛毯盖住楚屿裸露的上身,但已经晚了。珞珈站在工作室门口,脸色惨白如纸。她身后的人——我认出是dr.thompson——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珞珈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楚屿啊。"我平静地回答,继续为"他"系扣子,"外面下雨,他有点受凉。"

珞珈发出一声介于尖叫与呜咽之间的声音。心理医生上前一步:"司寇先生,您知道这不是真人,对吗?这是一具...遗体..."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滚出去!"

"阿玄,求你了..."珞珈情绪有些激动,"让他安息吧...这不是楚屿想要的...你现在也不该是这样..."

"你们懂什么!"我歇斯底里地大笑,"他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看——"我按下墙上的机关,隐藏在四周的音箱立刻播放出楚屿的声音:「我在」。

这是我花大价钱找ai合成的,基于楚屿生前留下的所有录音。

珞珈神情复杂看着我,一只手撑着墙支撑身体,而心理医生试图靠近"楚屿"进行检查。我抄起工作台上的古董匕首,挡在楚屿面前:"别碰他!"

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我记得助理带着保安冲了进来,记得我被注射了镇静剂,记得珞珈抱着我哭喊"醒醒吧",好像姐姐也来了。但我最清晰的记忆是——在整个混乱中,楚屿一直安静地坐在那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像从前看我胡闹时那样。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腕被软布带固定。姐姐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是深深的青黑。窗外,黎明的曙光刚刚爬上天际。

我轻轻扭动手腕,布带并不紧,很容易挣脱。床头柜上放着我的随身物品——钱包、手机,还有...那枚祖母绿袖扣胸针。

拿起胸针时,金属表面反射出一道奇异的光。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楚屿站在窗边,对我摇头。不是责备,而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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