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火
温火
有些火焰其实并不流于表面,相反都是在暗地里发酵,比如此刻,丞相府的“热闹”。
贺兰玄胤不在自然也不必早朝,但这日王丞相却在家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人戴着斗笠,白衣青衫就这样坐在凉亭里,仪态端庄地喝着茶。
王贤正一下没认出这人是谁,只上前问道:“姑娘为何擅闯丞相府?”
女子并未回话,只是掀起斗笠露出小半张脸。
这半张脸足以让他收回所有问题。
王贤正将下人全部撤走,坐在她身边,“你来的时候没让他们看见吧?”
“大约是看不见的吧。”
这句话把王贤正噎住了,“你!”
“怎么?丞相害怕了?”
王贤正稳下心神,“我是怕公主有难。”
没错,来找他的人正是应当在朝云国的朝阳公主。
她今日用了粉黛,瞧上去气色不错,“本公主有什么好担忧的?”
王贤正理理衣袖,“对,公主不必担心,王后才应该担心。毕竟安庆刚与朝云交手不久,如今两国算是真正站到了对立面。”
杨君昭:“嗯。”
气氛缓和了很多,王贤正倒掉杯子里的茶,重新泡了一壶:“所以王后是来寻求缓和之法的吗?”
杨君昭摇摇头,“不是。只是来问个问题。”
王贤正:“哦?我还有什么能为王后解答的?”
杨君昭擡起头,眼尾妆容的一点红恰到好处的显出了不善的心思,王贤正从她眼里看到了野心。
“只是想知道,为何丞相不再回复我的信件?”
王贤正:“现如今您身为朝云王后而我是安庆丞相,再有书信往来恐怕不太好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
杨君昭沉思片刻,转头问了另一个问题,“丞相当时许诺本宫的宅子还作数吗?”
宅子?
他想起来了杨君昭出嫁前夕,王家送了一座府邸作为王城给出的嫁妆。说是送给她的,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毕竟当时谁也不觉得这位痴傻的公主还会回到王都。
王贤正面色如常,“当然作数。”
杨君昭嫣然一笑,“劳烦丞相带路了。”
王贤正略有犹疑,“不如公主先在我这儿住下,待我先行禀报王上,再做定夺?”
杨君昭站起身,步子迈地极缓,“好啊,本宫顺便捎些书信给王上。”
王贤正算是明白了,这是来讨债的。
杨君昭:“别紧张,本宫不是要为难你,只是太久没回王都了,想着多留几日,丞相会理解我的吧?”
白氏府邸
白春生正在佛堂念经,这几日他心绪烦乱夜里总也睡不好,日日瞧着囊袋里那点微少的俸禄,愁,实在是愁。
他与晋北城算是彻底失去了联系,他失去了城中的一切,偏偏白家还不善商路。
如今这八大氏族都过得惨淡,他还把其他人得罪了个透,到头来还是没过上理想中奢靡的氏族生活。
下人递来一封信件。
白春生正潜心礼佛,瞥了一眼说:“放那儿吧。”
“家主,那人说一定要您看。”
白春生将手中的佛珠狠狠甩出,珠串砸在墙上直接断开,佛珠散落一地。
下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家主息怒!”
白春生拂袖起身,信步走到他面前接过那封信。
看到信件的那一刻,他瞳孔一缩。
北疆
算上今日贺兰玄胤来了得有四天了,在这里待着时间都仿佛变慢了,他每天要做的事就是起来看千庭长风练兵,没事儿凑到动工地儿看看防线建的如何,总之这日子清闲的不像话。
下午无故转到马厩贺兰玄胤瞧见了一匹从未见过的马,白色的毛发,木色的眼珠,很漂亮。
贺兰玄胤伸手摸了摸,它竟温顺地蹭了蹭,一下就俘获了他的芳心。
贺兰玄胤打开马厩,牵了出来。
“让我来试试你。”
翻身上马,贺兰玄胤骑着它直往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