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 迟早沉溺 - 吃吾鱼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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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迟南桑知道自己的行踪会被人随时汇报给迟北杨,他哥的手段他见识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用在自己身上,他索性不出门。

除夕那天,和贺浔言通话了一个下午,直到房间传来了敲门声,是保姆让他下楼一起吃年夜饭。

迟北杨每年给他的红包都是一张贺岁版的银行卡,密码不意外都是他的生日,今年为了防止他有偷偷离家出走的可能,那张银行卡的一次性消费额度被限制了。

就像他的命运一样,迟北杨给了他富足的生活条件,相应的,为了避免他有可能遇到了一些危险,他也会承受被管辖的困扰。

他确实没有独立的底气。

好不容易在贺浔言的鼓励支持下,自己可以帮他哥分担一些工作压力,慢慢适应边学习边接管家族重任的生活,但是现在遇到了这种情况,迟南桑感到有心无力,甚至倍感消沉。

似乎他的动力只有贺浔言。

人在压力之下精神抖擞,反而会在松懈的时候感到最累,年底的小长假,迟北杨发烧了几天,伴随着强烈的头痛,几天都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他当然是不愿意的,感觉自己像个废人,是纪怀溪强烈要求的,现在能让他听话的人或许也只有纪怀溪。

即便是工作很忙,每周迟北杨都会安排运动的时间,不是打球就是游泳,饮食也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他体质一向很好,所以自己也没想到这场病的症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

药吃多了人也虚弱,迟北杨被迫吃过一次,觉得头晕无力,甚至大脑不清醒,他不肯再吃。

纪怀溪无奈,让家庭医生给他开了吊瓶,迟北杨昏昏欲睡,纪怀溪陪在一侧,等待着输液结束好给他拔针。

“之前发烧都是一天内就退了,不至于这么严重。”张医生说。

张医生资料库里存着迟北杨近三十年来所有医疗报告,也是最熟悉迟北杨身体情况的人,他觉得有问题那一定不容忽视。

“怎么会这样?”纪怀溪问。

张医生:“迟总长期高强度地工作,或许也是原因之一,建议他做全面的检查。”他把请求的目光投去纪怀溪身上。

建议医生肯定单方面给过迟北杨了,一看就后者不肯配合。

纪怀溪会意,看了一眼熟睡的迟北杨,说:“我会尽量劝他的。”

迟南桑敲门走进了迟北杨的房间,手里端着冰袋和毛巾,皱着眉看向了床上的人,对纪怀溪说:“你守了很久了,我来吧。”

纪怀溪心里担忧,对迟南桑挤出一个笑,走出了房间,现在在这个家,他是最希望两兄弟能和好如初的人。

这两日,有不少迟北杨好友来探望,其中就有刚下飞机的郭宥临。

自从确认了自己的心意,迟北杨有意识地疏远那些曾经见过纪怀溪当众出糗的人,虽然是他造成的,可是他心里认为,这样可以减少纪怀溪的难堪,没有划分界限,只是减少了往来。

郭宥临似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借此重新拉进关系,可惜见不到人,只能托保姆把伴手礼送到,迟北杨正在阳台边的摇椅上躺着,纪怀溪在他的书桌上温习功课。

他现在脑子需要休息,只能容得下简单美好的画面。

纪怀溪还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劝他去做检查。

这几日积雪消融,阳光普照,但依然寒冷,迟北杨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迟家之内,他其实也非常享受被自己弟弟和对象轮流照顾的感觉。

迟南桑还是不跟他说话,但至少不躲着他了,迟北杨反倒是没满意,从前要回应他弟的句句废话,现在感到清净不少。

家里仍旧热闹,毕竟还有纪舒晴,对比曾经只有他们两兄弟的住所,这里如今住着四个人,就像迟南桑出生的那一年一样,他们也有一家四口人。

可惜好景不长,所以这种短暂美好的感觉让迟北杨觉得幸福又不安。

春节假期结束后,纪怀溪继续去上班,迟南桑在家和纪舒晴骑马,无聊的时候也会奋发图强,把下学年的功课预习一下。

迟北杨重新回到公司办公室内,在听方特助的工作安排流程。

工作任务汇报完,方特助低声对他说:“最后是关于贺管家的调查结果。”

纪怀溪走出诊所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他把衣领翻起来,挡住了冷风入侵,李闻宇把车子开过来,说送他回家,纪怀溪笑了笑婉拒了。

李闻宇第一次看到眼前男生的笑容,怔神片刻,没有过多停留,把车子开走了。

纪怀溪对于和他人保持距离这一点总是做得很好,即便是感受到对方可能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总感觉迟北杨会知道,并且会介意。

毕竟自己哄人的功夫也还不算炉火纯青。

纪怀溪在公交车上遇到了蓝彩音,后者不会是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明显在等他,公交车已经启动,纪怀溪叹了口气,大方地对她一笑,算是打招呼。

两人坐在后座并列的位子上,纪怀溪突然想到什么,对她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你还记得。”蓝彩音说。

“二月一号,很容易记的。”

蓝彩音说:“晚上陪我吃顿饭吧?就一次,开学后我可能回法国继续学业了。”

纪怀溪退学的那天,她也休学了。

纪怀溪真心地说:“那里很好,祝你前程似锦。”

蓝彩音苦笑了一下,问:“你还没回应我的邀请。”

纪怀溪点头,“好。”

“我和郭宥临分手了,”蓝彩音突然说,“没办法再骗自己,所以也体会到,你可能真的对迟北杨动了情。只是我不明白,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做了什么,连你也沦陷了。”

纪怀溪猜测她已然看淡和放下,带着抱歉的语气,说:“我是最近才确定的,我可能一开始,就动了心。”

“那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忘记他吗?”蓝彩音眼里有些悲哀,但是语气很平静。

也正是这种平静,让纪怀溪更加内疚,相比这样,他宁愿受到对方狠狠的斥责。

“我那时候是真心想要跟你尝试,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抱着赌一把的心理,”纪怀溪顿了很久,说,“可是那时候我以为,所有事情只要努力就会有成果,包括学着接受、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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