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发烧
热水冲下来的那一刻,僵硬的四肢百骸都得到了舒展,但是纪怀溪仍然感觉脑子有些发懵,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
他强忍着不适,擦干身体换了一件白色浴袍,走出了淋浴间。
纪怀溪在嘴唇、脖子被咬的疼痛中回过神来,迟北杨把他抱回房间他的房间,几乎是扔上了床。
迟北杨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这种事情只能在除了他床的其他角落进行,纪怀溪头痛欲裂,无措地被亲吻着,整个人变现得特别僵硬,再次引起了迟北杨的不满。
脸颊、乃至整个脖子通红,迟北杨压着他,感受到了不正常的体温。
纪怀溪像是发烧了。
迟北杨只觉得自己被扫了兴,动作更加粗暴,可是纪怀溪不知道怎么了,今晚比以往都要温顺。
窗外下起了暴雨,纪怀溪的喘声甚至盖过了雨水,他闭着眼睛,任由摆布,迟北杨在昏暗的房间内,在肆虐地对待他。
约莫过了半小时,纪怀溪整个人被翻转了过来,被迫再次面对着迟北杨。
突然,迟北杨在昏暗中触摸到了什么湿润的东西,他手指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是纪怀溪的眼泪。
迟北杨开了房间灯。
纪怀溪积攒了这么久的负面情绪,终于在生病带来的薄弱意志下,在迟北杨的侮辱中,一下子爆发出来。
迟北杨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纪怀溪脸上的雨珠,突然就停止了一切动作,仿佛被某种力量冻结。
纪怀溪在呼吸的挣扎中逐渐找回了节奏,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底带着水润的光泽,宛如夜空中被雨水打湿的星星,形状完美的唇瓣红润饱满,微张着。
因为忍耐的缘故,他的胸腔还在剧烈起伏着。
全身上下都有种无法言说的脆弱美感。
可他此刻的这副模样,只能激发迟北杨的某种情绪,没有被温柔对待,反而因为持续的亲吻,在迟北杨的持续索求下,纪怀溪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脸色开始变得苍白,眼神中的光彩也逐渐黯淡。
最终,因为一阵强烈的缺氧感,他的意识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完全消散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保姆煮好了姜汤,连同药物一起,送到了套房门前,按动了门铃。
迟北杨开门端过盘子,保姆按照嘱咐,走进纪怀溪的房间里取走那一床被汗水浸湿的床单。
迟北杨把盘子放在房间床头柜上,伸手想把纪怀溪摇醒,可是手不经意触摸到对方发烫的脸部时,他停了下来,反而鬼使神差地抚摸了一下那有些红肿的嘴唇。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纪怀溪的羞辱和冷漠,与曾经被纪怀溪拒绝的不甘相比,本应让他感到满足。
他终于得偿所愿,看到纪怀溪稍微示弱了。
可是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任何满足感,反而是一种深深的空虚和困惑。
房间里静悄悄的,突然,纪怀溪皱着眉动了一下,嘴唇微微颤动,似乎在梦中呢喃。
“好冷......”
迟北杨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纪怀溪,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不情愿地俯身,动作略显粗鲁地为纪怀溪掖了掖被角。
可是一会儿过后,纪怀溪又开始发抖,脖子间起了疙瘩。
迟北杨嫌弃道:“落魄成这样没睡大街都不错了,还娇气什么?”
说完,他拿起空调遥控器调了调室温,慢慢地,随着室温的逐渐升高,纪怀溪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再次陷入了安静的睡眠。
而迟北杨因为热得自己受不了,他走出了自己房间,到沙发上仰躺着,身体在沙发上伸展开来,眉头却紧着。
他开始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
除了来自身体上的疲惫,还有一种内心深处的躁动和不安。
闭上眼睛,试图忽略这种感觉,但内心的波动却越来越强烈。
他是疯了吗?
他竟然允许别人躺在自己的床上,而自己却不得不尴尬地在沙发上度过夜晚?
他烦躁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他要马上把纪怀溪扔出来,自己回房间睡觉。
迟北杨再次从沙发上起来,不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看着躺在自己大床上熟睡的人,纪怀溪正安静地睡在自己的大床上,面容平和,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所觉。
竟然睡得这么舒服。
迟北杨握紧了拳头,赌气地把暖气关了。
十分钟过去了,迟北杨睡回了自己的大床,与此同时,纪怀溪也安然无恙地躺在他身边。
纪怀溪似是感受到身边的温度,往迟北杨身上蹭了蹭,贴了上去取暖。
迟北杨对这种猝不及防的拥抱很不习惯,他的身体紧绷,一把将纪怀溪推开,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死开!再过来把你扔出窗外!”
纪怀溪的身体在被推开的瞬间颤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再有任何动作,眼睛依旧紧紧闭着。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剩下深夜的寂静。
半夜,迟北杨的梦境变得炽热,他梦到自己掉进了火炉中,然后突然惊醒。
他感到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低眸一看,发现纪怀溪不知何时紧紧圈住了他的腰,将所有的热气都呼在了他的身上。
他半推半就,最后自欺欺人地怪自己刚醒来所以力量还没恢复。
纪怀溪从没有主动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