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就这么被抱着腿，迟北杨的吻不时地落下来，纪怀溪不好容易伸出了发抖的手，最后却没有阻拦，手也触碰到迟北杨的头发上。

这样亲密的接触让他感到羞涩又窘迫，也没有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别这样。”

纪怀溪伸手挡住了大腿的疤痕，下一秒被迟北杨拍开了手。

“很丑。”纪怀溪说。

“一点都不丑。”

那是纪怀溪曾经因为他所承受的痛苦的见证，迟北杨深知，也曾经从方特助那里知道，纪怀溪预约了祛疤手术，只是，后者还来不及去完成，就被当时的他伤得心灰意冷走出了迟家的门。

在这个小房间里，纪怀溪被迟北杨的言行和举动折腾得浑身燥热，他的皮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四肢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柔软和无力。

纪怀溪的下身仅穿着一件平角内裤，任何微小的反应和情感波动都清晰可见，暴露在迟北杨的目光下。

两人之间的空气充满了紧张和暧昧。

纪怀溪的变得有些急促，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在往一个方向流去，他的眼睛半闭着，睫毛轻轻颤抖，身体也在迟北杨的触摸下不自觉地做出了反应。

“别碰......”

这话轻喊出来，已经迟了。

迟北杨抬头看着他，眼里有一团炽热的火，“让我帮你。”

房间变得闷热起来。

纪怀溪仰着头靠在了墙上，眼睫也颤动着，目光一阵一阵地失去了聚焦。

他低头看到了迟北杨的眼睫，还有滚动的喉结，再也抵抗不住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下午余嫂喊两人出来一起喝降火的茶水，纪怀溪脸上的潮红才彻底褪去。

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出淡淡的草药香气。纪怀溪接过茶杯，他的目光在杯中轻轻旋转的茶叶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迟北杨。

迟北杨穿着余老头的衣服，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因为这份不拘小节而显得更加亲切，没有了距离感。

迟北杨也笑着看向他。

纪怀溪别开了视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新的平静和接受。

从内到外，他不再抗拒迟北杨的亲近，反而每次都很自然地坐到迟北杨的身侧，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心里开始向自己承认，他接受并且依赖和迟北杨的亲昵，尽管在表面上，还羞于承认。

身体是诚实的。

这份感觉让他在迟北杨的陪伴下感到安心了不少。

纪怀溪不由自主地相信，他在失忆之前，一定和迟北杨有更亲密的举动。

“怀溪，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好不好？”迟北杨问。

似乎在这里，纪怀溪要比在迟家中更加放松，对于纪怀溪没有抗拒自己的“口头帮助”，迟北杨心里又惊又喜，盼望着他们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他不可能不着急，尽管他不会有任何勉强纪怀溪的行为和想法。

就是这种矛盾的心理，把他折腾得不上不下，什么都捉不住，所以异常难受。

纪怀溪微微沉吟，最后在余嫂和余老头期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秋高气爽，这几日都是晴天，晚饭过后，纪怀溪站在小河边上。

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远处的天边很清澈，星河璀璨。

英仙座中最亮的一颗蓝白色的超巨星，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在光污染较轻的渔村能轻易地被肉眼捕捉到。

形状像一个躺着的“人”字，横跨在银河之上。

夜风吹来，纪怀溪凉得打了一个哆嗦，他听到自己明显加重的呼吸声，以及身后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身上就被覆盖上了一件薄外套。

“你不是说帮奶奶洗碗吗？”纪怀溪问。

迟北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老实承认：“摔了两个，不敢再洗了。”

纪怀溪：“笨手笨脚。”

“可我脑子好使啊。”迟北杨不甘道。

纪怀溪不理他，迟北杨一来，他觉得四周都变得不那么安静了，他披着外套，坐在脚边的巨石上，迟北杨紧挨着他，也坐到旁边。

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没有人和事的惊扰，迟北杨失去了从前的随心所欲，如今面对纪怀溪，却像个束手无策的孩子，连想要靠近和交流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午后的亲密瞬间，如同一场短暂的梦境，现在回想起来，却让迟北杨感到一丝忧虑。

会不会太冲动了，纪怀溪会不会因此难堪和排斥，然后对他恢复了重逢时的那种冷漠态度。

秋风吹皱的河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纪怀溪用余光瞥了迟北杨一眼，心里思绪也在涌动，他觉得迟北杨莫名其妙，中午的热情和现在的冷静一对比，让他感到迟北杨生出了两副面孔。

他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火，挪了挪位置，远离了迟北杨。

“怀溪？”迟北杨试探性地唤他。

和过去一样，迟北杨面对纪怀溪抑制不了内心的渴望，偶尔会因为情绪作祟做出无法自控的事情，可是大部分的时候他只能像现在一样，小心翼翼地掌握分寸。

纪怀溪没有回应，迟北杨慢慢挪到他身侧，又喊了他一声。

“怀溪，你看我们现在待在这里，什么也不能做，我们聊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