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年夜那一晚,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圈内悄然传开:蓝正恒在美国的公寓内服毒自尽,而他名下的公司也因多项罪名成立而宣告破产。
这起事件来得如此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然而,关于蓝正恒真正的死因,却似乎成了一个禁忌,无人敢于深究。
网络上开始出现各种怀疑和猜测的声音,但这些言论很快就被神秘的力量迅速清除,这种行事风格让人不禁联想到某个人物,尽管没有人敢于公开提及。
而在同一天,贺浔言也从美国匆匆返回,迟北杨到机场替他接风洗尘。
“回家吧,”迟北杨重重地抱了他一下,“南桑还在等你。”
贺浔言边跟着迟北杨走向停车场,边低声向他说明:“事情进展得比想象快,是我姐从中帮了不少忙,她说下回回国会向你讨回人情。”
迟北杨闷笑一声,说:“你姐没跟你说什么时候结婚?”
贺浔言摸不着头脑,说:“这次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哥?”
“当然是给她准备嫁妆了,回头问问她,记得告诉我。”
两人回到家中已经是晚饭时间。
纪怀溪用餐的时候很平静,平时只有他时常会在吃饭的时候接迟南桑连篇的废话,突然不开口了,迟南桑感到很不习惯。
坐在一旁的贺浔言笑着给迟南桑倒酒,“吃饭的时候分心说话会影响消化的,吃完饭我们去看音乐会。”
“那好吧,”迟南桑开心了起来,转头问,“怀溪,你要去吗?”
迟北杨的目光在纪怀溪身上徘徊,纪怀溪放下筷子,浅浅地说:“不了,吃完饭我要收拾东西。”
“交给张姐就好了,今天是小年,街上很热闹的。”迟南桑说。
纪怀溪沉默两秒,回答:“我要搬走了,自己的行李还是自己还是收拾吧。”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迟北杨的疑惑脱口而出:“搬走?你要去哪?为什么要搬走?”
“蓝正恒死了,我现在很安全,没有理由再留在你们家,”纪怀溪抬头看向贺浔言和迟南桑,“我们还是朋友,等找到了合适的住所,我们会保持联系的。”
迟北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贺浔言没有接话,拿起酒杯抿着。
只有迟南桑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抱着纪怀溪的手臂:“这太突然了!怀溪,你别走啊,你走了小萨小摩和橙子它们怎么办啊?我怎么办,我就你一个朋友,我,我哥怎么办......”
纪怀溪温柔笑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只是不住在一起了,橙子它们在家会有人照顾,当然了,你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回来。”
迟南桑饭后被贺浔言强制性带了出门。
坐在副驾上的时候,迟南桑还在闹:“你干嘛拦着我!我要跟纪怀溪说清楚!他就这么走了,我哥以后怎么办!”
“感情的事本来就错综复杂,我们帮的有限,还是要交给当事人自己才能解决,”贺浔言边转动方向盘倒车边说,“南桑,你不要操心了,若是哥他们不能解决,那以后出现所有问题呢,你都要参与吗?”
“我不管!我要回去!他们要是散了我跟你没完!”
车子在迟家大院门前被迫停了下来。
迟南桑跑下车没多久,被追在身后的贺浔言拉回了车厢后座上。
迟南桑被压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准备开咬的时候贺浔言捏住他的嘴。
“你为所有人考虑,就不能顾我的感受吗?”贺浔言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以前最相信我的。”
很长时间了,迟南桑都没有表现得像从前一样,对自己完全依赖,贺浔言失落感与日俱增,却无法开口言说。
见迟南桑皱着眉,沉默地在反思,贺浔言亲了亲他的鼻尖,又说:“我和你一样着急,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从前的事情不会重演。”
迟南桑低头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哥哥,我好像真的忽略你的感受很久了。”
他心里还在为纪怀溪要搬走的事情着急,毕竟自己还没来得及劝说,虽然他单方面有把握能够把纪怀溪留下,可是深思后他意识到,那终归是另一种方式的勉强。
纪怀溪有自己的主观意识,迟北杨也有自己的打算和考量。
不知道算不算一种补偿行为,在不知不觉中,随着对生活的掌控感的增强,迟南桑感到自己对一切的控制欲也在悄然滋长,身边大小事他都已经习惯性地操心和插手,而贺浔言从不会直接表达对此的不满。
“你才知道啊,”贺浔言没跟他客气,笑了一下,“你现在弥补我还来得及。”
贺浔言说得对,自己干预得实在过多,大家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为自己的行为选择负责,不应该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自己的预期去发展。
迟南桑很快释怀,抱着贺浔言吻上去,“那我们先去看音乐会。”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听你的。”迟南桑圈着贺浔言的脖子笑道。
纪怀溪的行李不多,一些旧衣服和书本,一个行李箱就能装满,迟北杨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走进衣帽间,目光复杂地跟了进去。
纪怀溪每折叠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中,迟北杨就把那件衣服重新拿出来放回衣帽间的衣柜里。
这样的拉锯战在第三件衣物时达到了顶点,纪怀溪终于忍无可忍,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怒视迟北杨,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要是用你的方式强迫我是吗?”
“不是强迫,”迟北杨垂着脑袋,“是请求,我请你给我些时间。”
纪怀溪没有回应,他直接从衣柜中抓起几件打底衫,粗暴地塞进行李箱内。迟北杨依旧耐心地将它们取出,一一归位。
纪怀溪握着拳,说:“衣服我不要了,你喜欢就留着吧。”他转身欲走,却被迟北杨紧紧拽住。
“你都没有问我为什么当初要那样对你,”迟北杨用力圈着他的双臂,“我都告诉你,我那时候生病了,我只能那样做。”
纪怀溪讥讽地笑道:“真巧啊,我和蓝彩音睡了,你就生病了,什么病啊?重度洁癖?”
“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知道你为我受了伤,还打算瞒着我做祛疤手术,”迟北杨语气慌乱,“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那时候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