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了结

房间里的空气在燃烧，纪怀溪听到自己的声音似乎都是烫的。

明明是自己撩起的火，但仍旧被烧得猝不及防，猛烈地向他反扑。

被翻过身面对迟北杨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同样泛着血色一样的脸和湿润的眼眶，他感到脑袋几乎要爆炸。

“宝宝，”迟北杨舔舐他的唇瓣，声音也含糊，“我给了你选择权，你也要原谅我的偶尔失控。”

纪怀溪仰着头，舌头已经发麻，说话不利索地反驳：“你那是偶尔吗？”

“经常偶尔，”迟北杨带着气音笑了笑，又低头反复亲他的耳后根，嘴里还喃喃道：“宝宝，我要听那句话。”

“我爱你......”纪怀溪眼尾越来越红，带着泪，嘴角流着透明唾液，甚至可以用狼狈形容。

可在迟北杨眼里，这是能够点燃自己的一把火。

...

半梦半醒间，两人已经不知道窗外何年何月，手机不断有电话打来，各自伸手乱住一通，手机都掉到了地毯之上，两人手臂又无力地垂到了被单上，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又默契地十指紧扣。

这种触碰就像是什么开关一样。

床单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像是起伏的海。

电话的铃声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

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两日后，纪怀溪睁开眼睛，意识恍惚，坐起身来，目光落在地板上的混乱景象上，他看着撞歪的柜子、散落一地的包装袋、皱巴巴的衣服......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热辣。

迟北杨在衣帽间打电话，纪怀溪走下床的时候才看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被重新戴上去的指环。

他一直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也不知道迟北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在这两天中的什么时候醒过来给他戴上了。

迟北杨打完电话，拿了一套休闲的卫衣牛仔裤走出来，放到床边。

他自己也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着。

纪怀溪平静后，依旧因为他们的亲昵而感到羞耻，他低着头用被子盖着腰腹部，想要把地上的黑色睡袍捡起来，还没够得到的时候，脸被迟北杨抬了起来。

迟北杨每次越凶，事后都越需要这样的安抚和温存。

接吻就是最好的方式。

吻了好一会儿，迟北杨才慢慢松开他。

“饿不饿？”

纪怀溪红着脸点头。

他被过度使用，几乎已经透支了，软得像一滩水。

“我也很饿，这个点起来应该得吃下午茶了。”迟北杨把他的手拿起，摸了摸上面的指环钻石。

纪怀溪说：“我来做，好不好？”

“嗯，我想吃高热量的，给我做芝士焗饭吧。”

纪怀溪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把头靠在对方的胸前，两人就这么抱着依偎了一会儿，没有真的急于吃东西的意思。

“怀溪，”迟北杨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慎重，“引起当年车祸的另一个司机，已经找到了。”

纪怀溪的意识瞬间清晰，他看向迟北杨，突然激动道：“在哪？人还活着吗？人扣住了吗？”

方才迟北杨接的电话，应该就是汇报这个消息的。

可他没有直接向自己说，在努力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和抚慰工作。

“有人看着，你放心，他现在想死都没那么容易，”迟北杨抱着他，安抚道，“我们不着急，等你真的做好了准备，我们一起过去问清楚。”

这个人其实一直在苏城郊外躲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隐姓埋名的日子。

迟北杨的寻找范围过于广泛，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放错了寻找的重心。

纪怀溪的心情复杂，他既有对即将揭开真相的期待，也有对可能面对的残酷现实的恐惧。

“没有人逼着你非得面对，你不要给自己压力，”迟北杨捧着他的脸说，“你要知道，阿晴最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哥哥，如果你痛苦她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迟早都要知道，何况是，他等了这么久的真相，痛苦又如何，他不能让纪舒晴走得不明不白。

“我要见他，现在就要，”纪怀溪无法平静，抓着迟北杨的肩膀，“你带我去！”

迟北杨深深叹了一口气，把他压到自己怀里，强势地说：“不行，冷静了才能出门，你偶尔也该听我的。”

雪消融的季节，比冬日寒冷，可是天色光亮，被迟北杨圈在怀里勉强地喝了几口热牛奶，纪怀溪仍然可以从他那里感觉到了热气腾腾的暖气。

次日清晨。

“再吃一个，”迟北杨包了块岩烧面包递到纪怀溪嘴边，“吃完了我带你去。”

纪怀溪其实已经不饿，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经过一夜的疏导，是真的冷静下来了，他还是啃了几口面包。

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芝士在舌尖化开，有点腻，迟北杨把咖啡杯吸管递到他嘴边，很贴心。

“你把我弄得好像不能自理的病人。”纪怀溪说。

迟北杨皱眉：“你对烂漫过敏是吧？”

纪怀溪其实不喜欢吃过甜的食物，但是活着的一半时间几乎都会接触甜食，是陪纪舒晴吃的，久而久之，即便是不喜欢也变成了融入骨髓的习惯。

纪怀溪说：“要是她也在，一定不会让你做的早餐有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