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依旧

彭瑶说得没错，女孩似乎很少出门，俞南带她去医院的一路上她都好奇地打量窗外的景色。

俞南到的时候正碰上俞暮迟出去做检查，单人病房里空空荡荡的。

她给澄澄找了个椅子到旁边的小桌边坐着。

澄澄自己拉开了小书包翻出里面的白纸和彩笔，坐在椅子上开始画画。她脸上还戴了一个小口罩，是进医院的时候小孩自己翻出来戴上的。

很显然，无论是口罩还是画纸画笔全都是彭瑶提前准备好的。

虽然她说让俞南帮忙照顾澄澄，但彭瑶想得很周到再加上澄澄乖巧独立的性子，其实俞南要操心的事并不多。

俞南给女孩的小水杯里加满水，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和她说话。

半个小时后俞暮迟和谈诗瑜一同回来了。

俞暮迟坐在轮椅上由谈诗瑜推着，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位护士姐姐，护士姐姐帮忙把俞暮迟扶到病床上后才带着轮椅离开。

今天俞暮迟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俞南走上前，和谈诗瑜一起整理被单。

“谈阿姨，今天我爸交给我照顾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谈诗瑜笑笑说：“没关系，我有好好休息的，而且这边医院我比较熟，我在更方便。如果你想和你爸多待会儿的话，正好我等会儿要去公司开个会，快下午的样子才能结束。”

俞南应了声好。

俞暮迟拉了拉被子，望了眼不远处的澄澄。

“这小孩是谁家的？”

“彭瑶老公姐姐的孩子，我帮忙照看一下。”俞南弯了下唇角，“很乖的。”

听到他们在讨论自己，澄澄扭头，乖巧地喊：“俞伯伯，谈伯母好，我叫澄澄。”

俞南解释：“估计又是彭瑶教的。”

再周到不过了，居然都照顾到了这点。

俞暮迟很喜欢小孩，眼都笑弯了，夹着嗓子说：“你好啊澄澄，你几岁了？”

“六岁。”她伸出手比了个六，又说，“再过三个月我就七岁了。”

谈诗瑜看着澄澄的动作也笑了，感叹了句真可爱。

接着看了眼时间说：“我差不多该走了，中午的饭我会派人送过来的。南南，你爸就拜托你了。”

俞南点头：“这是自然，谈阿姨再见。”

俞暮迟和她对视一眼，笑了下就算是辞别了。谈诗瑜走了没一会儿，俞暮迟就朝澄澄招手：“来澄澄，到伯伯这边来画画，我看看你画得是什么。”

女孩从椅子上晃下来，捏着画纸小跑了过来。

“澄澄已经画完了。”

俞暮迟温声细语地问：“澄澄画的是什么呀？”

“澄澄画的是刚才和南南阿姨一起坐的车车。”

“南南阿姨。”俞暮迟看了眼俞南，眼里满是笑意。

俞南无奈地笑笑，帮澄澄把椅子拉了过去。

“澄澄，坐着和俞伯伯聊吧。”

“谢谢南南阿姨。”

-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谈诗瑜派来送午餐的人到了。来了两个人，分装了三份不同的餐盒。

俞暮迟病号专属，澄澄一份儿童餐，而俞南的那份里三个菜全是她喜欢的。

俞暮迟看了眼说：“没想到你谈阿姨还记得吧。”

俞南哼了声，把他的勺子递给他：“看你精神挺好的，应该可以自己吃了。”

“我当然要自己吃，我还没残废到要女儿喂我。”

俞南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弄好俞暮迟的那份，俞南又帮澄澄摆好餐盒整理好水杯之后才开始吃自己那份。

“这个……”俞南顿了顿，“是我以前说味道很怪但我喜欢的那家的菜。”

那不过是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却被记到了现在。还是被谈诗瑜记到了现在。

“爸，这个真的不是你让谈阿姨派人准备的吗？”

俞暮迟摇摇头：“不是我，她记得。”他喝口汤，慢吞吞说，“她比你想象得要好吧。”

“……我没对她有意见过。”俞南闷闷道。

“南南，你还记得我们搬家到这里之前我和你说过什么吗？”俞暮迟眉眼温柔地说，“你不用也不必改口叫她妈妈，你有你自己的妈妈，任何人都不能因为她不在了而强迫你认同另一个女人成为你的母亲。”

“十多年前我和你谈阿姨这样认为，十多年后我和她依旧这样认为。这些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他轻轻拍了拍俞南的肩膀：“不过一个称呼，谁都不会在意的。”

比称呼更重要的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