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我有病【完】 - 一定要和主角在一起 - 大嘘菊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神医我有病【完】

聘礼已下,萧青青在铜镜里看到自己不甘的脸。

她等着嫁给表哥孟赢等了这么多年,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才见过几面的男人。青梅竹马的相伴成长仿佛还在昨天,一觉醒来他曾为人夫,她将为人妇。

前几日的一次世家宴会,她终于难得再见孟赢一次。而孟赢看着她,眼中再无当初柔软情意。她隔得很远偷偷看他,他侧脸坚毅,拿着酒杯看起来却不是很开心。她不敢上前,其实早在当初他决定娶封皎的时候,就和她划清了界限。是她不甘心,千方百计凑到封皎面前拿话激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现在他身侧再没有了有资格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顶着他王妃名头的女人。哪怕以后会有,到那时想必她嫁了人,慢慢的也就忘了。尤其是想到封皎被撵出王府,她心里又生出痛快来。她得不到,封皎也守不住。

座间几个夫人提起封皎来言语间都是不屑鄙夷。

纵然是和离归家,再嫁又能嫁去什么好人家。封皎不也是准备嫁给在京中籍籍无名的随祁了吗?如今几次大小宴会都不敢露面,还不是怕受到众人耻笑。

有个夫人是出了名的嘴巴不饶人,调笑道:“许是觉得太丢人,请没请她还不一定呢。”

随祁有神医之名又如何,到底一介布衣。她能认得随祁还是因为他是孟赢的好友,是孟赢远房姨母的儿子。听说家远在鄱州。

鄱州路远,又是北方苦寒之地,哪里有什么出名世家。随祁一无功名,二无背景,只有这样的人肯娶封皎了吧。封皎再无奈也要将就着过下辈子。

父亲要她嫁去长宁侯府时,她并没有犹豫多久。长宁侯世子少年时便以文采显名,更听说长相俊逸非凡,必不输于怀王孟赢。她对孟赢痴心多年,母亲早知她心思还怕她不肯嫁,特意过来劝她,说长宁侯府人口简单,世子又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嫁过去必然不会受了委屈。

可定下婚期才几日,侯府那边又闹出大事来。长宁侯世子和借住家中的表妹有了私情,闹着要娶表妹为妻。

最后虽然是被侯府压了下来,可她颜面尽失,恨不得不嫁了。

婚期一日比一日近,出嫁前她和母亲同几位夫人小姐上山进香。寺里香雾浓重,她看着高高的佛像,却觉得无所求。她此后的人生甚至能一眼看到尾,做个深宅妇人几十年,养育子女,然后老死长宁侯府。

绕过前殿到后院透气,她在那里看见了封皎。

正是春深,京中女眷早脱了冬衣,换上艳丽的春装。而封皎还穿得臃肿,白白的毛领子挨着苍白的脸。抱着手炉坐在亭子里,身下垫着厚厚的软垫,侧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走过去,到了近前封皎才向她看过来。

封皎生得好,眉目俱精致无比,如今病怏怏的模样也只会显得更柔弱惹人怜惜。她穿得厚重,却能看出来消瘦得厉害,可见离开王府她过得一定十分不如意。她独自坐在这后院亭中,丫鬟都没带一个,看起来孤单凄凉得很。

封皎看了她半天,表情像是才认出她。还冲她笑,“是你啊。”

她不客气地坐在对面,想着今后自己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心里暗暗生出优越感,难得没有话里带刺,还有耐心和她客套两句:“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山里空气好,总呆在府里也闷,就出来透透气。”

两个人对坐着简单说了几句,她把话题往封皎出嫁的事儿上引,想安慰她两句,特意缓和了语气说:“到是你,再嫁难免不如意,要放宽心。”

封皎笑一笑,不在意地回她:“都很好。”

她很快起身要走,背过身走出好几步听见身后封皎语气娇俏,很开心地说:“这山里居然真长着这花,你把它这样挖出来带回府里能养活吗?”

有个低沉男声应她:“能啊。你不是说好看吗,我把它栽在你房里,你天天都能看到。”

而她已经拐过回廊,回头也看不到和封皎对话的人了。

下山的时候还是再遇到了一次。封皎身边原来跟着她的未婚夫婿。京中凡两家定下婚约,男女方总要避免相见,更别说光明正大地独处,怕会有失礼节。也就随祁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的不在乎,封皎又是个再嫁的。

她远远看到随祁把封皎抱上马车,车夫也没有一个。随祁自己坐在车前驾马。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封皎,她那时只觉得她嘴硬逞强。

她也到底没能嫁去长宁侯府。

长宁侯因牵扯太子谋逆一事,累及全府上下。家里退了聘礼,恨不得立马划清界限,父亲的官职还是几乎一撸到底,贬去西北蛮荒远地。她也寄居在外祖顾家。

境遇一落千丈。

又两年,孟赢做了皇帝。

随祁一跃成为朝中重臣。兜兜转转,封皎又成了夫人小姐品茶闲谈时常说起的人,这一次不再是讥笑,更多是羡慕。

常听人说封相爱重妻子,常陪妻子外出踏青游玩。而随夫人体弱无子,这么多年也不见随相纳妾。最后一次听说两人近况,是封相正值壮年就告病辞官,携了妻子四处游山玩水。后来连随祁当初怎样求娶封皎的往事都被人挖出来津津乐道。

说是当初封皎被送出王府,回了娘家后避在深闺不见人。久而久之郁结在心,得了病。随祁主动自荐,每日风雨无阻跑去封府给她看病。

一来二去,两人看对眼。随祁带了聘礼去求娶封皎,东西扔出来三次还不肯罢休。

成婚当天,怀王孟赢居然都送了贺礼,毫不在意前妻别嫁。

萧青青想起她最后一次见到封皎时候对她说的话。那个时候自己一脸高傲怜悯,如今想来都是讽刺。

而她早就听从外祖母的安排嫁给了一个武将。

这武将是孟赢一派。如今孟赢坐了皇位,他也跟着鸡犬升天。按理说她应当满足了,可当初和她又牵扯的人都过得比她如意,她不受控制地留意着这些“故人”。

孟赢登基多年,后宫空虚,子嗣更是单薄。随相辞官同年终于应臣子奏请,广纳佳丽充实后宫。封皎做了丞相夫人,只有旁人羡慕的份儿。哪怕她以体弱为由从不出席各种宴会,还是常被人以羡慕的口吻提及。哪怕后来丈夫辞官,她识人极准,为自己谋得好夫婿的往事还是一再被提及。

反倒她,家道中落,无奈嫁与平凡武将。

她已非当初萧家女。再看镜中,两鬓已有白霜,眼角也有了细纹。

鄱州距京中甚远,气候也有很大不同。

封皎被随祁护得严严实实的,还是生了场小病,被他卷上被子抱在怀里发汗。她靠在她怀里,精神还很好,磨着要他去把自己昨天才教会他的菜做来给她吃。

这几年她身体不大好,娇养着也总生病。虽然是天南海北的走,但实际上行程安排得很慢。一年其实走不出多远,也是在迁就她的身体。走了很多地方,她突然提出要在随祁的家乡买宅子安家,等搬进来又冒出许多想法。随祁一一照办。

院子里栽的树,种的花。都是随祁亲手弄的。

这一回她开始盼着入冬。鄱州雪景素来出名,可住了这么久她还没看到过。

终于等到一天,天上阴下来。

封皎一早起来没什么精神,被他抱起来吃了早饭又耍赖要睡觉。睡前还对他笑,声音恍惚着说:“待会儿下雪了,记得叫醒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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