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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角楼上的卡米拉没有丝毫睡意，看着王城里唯一一点亮光，那是青之在天黑的时候，选择落脚的地方，一间离东门不远，独立于其他建筑的小院落，说是小，但也足够七八个人住在一起。卡米拉原本可以住进山腰处那间最大最气派的庭院，但想到那几张掩埋在阴影角落里的床，被曾经的王躺过时，还是待在城墙东北角楼上更让她感到舒心。

不多时，那个神秘女人的房间也灭了灯，整个王城彻底黑了下来，王城之外的星星亮光，根本透不进来。周围暗的悄无声息。

青之的话让卡米拉很是在意。会不会就是赵家干的？赵家有这能力。可怎么看都像是李大地的陷阱，故意引自己过去。辗转中卡米拉不再打算等到天亮，索性起身下楼，骑上马，朝赵家方向奔去。

之前的两次潜入，都是趁着赵家换防的间隙，借助阴影从侧面躲开守卫。如今再次来到赵家北城，黑暗中还残存着焦糊味。看着似有似无的零星守卫，卡米拉把马拴在不远处，并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就进到城里面。穿过几排低矮的屋舍，只有前面中间第三个大院亮着灯，卡米拉径直走了进去。

院里有些吵闹，有几个人来来回回，却没有注意到卡米拉的出现。再往里走，东侧厢房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不时传来几声妇人的叫喊。倒是正屋，只点着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却没有人，卡米拉找了个位置，坐定。直到油灯快灭的时候，才有人进来。那人重新挑明灯芯，几乎同时发出的尖叫声也让整个院子安静下来。有几个人来到正屋门口，看着坐在里面的卡米拉，又立马退了出去，就这样无声的折腾了一阵，直到赵庆常来到卡米拉的面前。

“你可真厉害，想来就来。”赵庆常苦笑着说道，坐在卡米拉的不远处。

“是你赵家太弱了。”卡米拉说道。

“也对，当时赵如宁在的时候，还不是被李大海带着七八个人，闯进来，抓走了。”赵庆常摇摇头，“当然，那也是特殊情况。”

“你详细讲讲。”卡米拉说道。

“大晚上的来这听我讲故事，你可真会挑时间，我夫人生孩子呢。”一阵风吹过，油灯映照出的身影晃动着，赵庆常看着卡米拉没有反应，沉默了一会，还是继续说道，“赵家再怎么衰败，北城也是有重兵把守，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那晚我们得到消息，说是找到了袭击王的山外人，这山外人让我们赵家吃尽苦头，王城防务丢给李家不说，还引来了王的猜忌，因此赵如宁很生气，就派出赵家全部力量，去抓他，这才给了李大海进来的机会。”

“于是你们赵家就把那山外人杀了？”卡米拉有些激动。

赵庆常有些惊讶的看着卡米拉，说道：“我们确实发现他藏在土地庙里，就把他给围起来了，但等到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只发现一具尸体，穿着虎皮大衣。”

“然后赵德平就穿上了虎皮大衣？”卡米拉问道。

“这你怎么知道的？”赵庆常站起身。

卡米拉没有回答。

沉默了一会，赵庆常继续说道：“赵德平确实穿上了虎皮大衣，当时是想好好庆祝的，可回去后才知道，王因为赵家护卫不利，已经让李家，把赵如宁给抓走了。因此就赶忙把那具尸体连同虎皮大衣送到王城，想要换回赵如宁。只不过后来我们才知道，当时王应该已经被马大酉杀掉了。”

门外，几名护卫想要冲进来，赵庆常拦了下来。

卡米拉沉默很久，直到油灯再次变暗，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了过来。

卡米拉又盯着灯芯看了一阵，起身准备离开。

“你认识那个山外人？”赵庆常在身后问道。

“那是我父亲。”卡米拉没有停下。

快出北城南门时，赵庆常追了上来，说道：“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那并不是你父亲的尸体。”

“你怎么知道？你能认出来？”卡米拉转过身，看着身后举着火把的赵庆常。

“当然，在北山，他差点叉死我，我永远忘不掉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赵庆常叹了口气，“那具尸体虽然面目已经辨认不清，但那眼睛可不是你这种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