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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拉盯着李大地。

“别担心，我只是给她喝了她给我喝的东西，死不了，就是会有点难受。”卡米拉伸了伸胳膊。

李大地没有说话，走到青之身旁。

“什么成王，什么当皇，原来都是为了你的献祭。”

李大地轻抚青之毫无血色的脸旁，和之前的卡米拉一样，看不出任何活着的迹象。

“你们杀了我父亲，现在又想要害我……”

李大地还是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青之。

“我也是瞎了眼，还考虑过和你李……你……你……”卡米拉终于保持不住平稳的语气，倏的站起身，手指深深嵌入扶手上，“当然，你这个连父母都献祭的疯子，根本不会在乎。”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疯了。”李大地眉头紧皱，“为了这个最后的献祭，我什么都舍弃了，父母、妻子、孩子都利用进去。”

李大地直起身子，看向卡米拉，继续说道：“你以为我称王是想坐那个冰冷的王座，是想要什么至高无上的权力吗？我只是想称王后，把我自己给献祭了。如果当时你不抢，我早就完成了仪式，海水也就退了，天下太平，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发生。可是偏偏你要来争，那只能献祭你了。”

李大海满脸震惊，想要说话，但被卡米拉抢先开了口。

“我不信，我不信你成王是为了献祭自己。”

“你爱信不信！”李大地的声音在大厅回响，“当时在大坝上，我请你帮我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自己成王后，就进行最后的献祭。你不是喜欢那麦子吗？那你又愿意为它做什么呢？我为了能保住这片土地，这片我祖祖辈辈耕种守护的土地，这片能承载万物蕴含一切的土地，已经献出了我的所有。而你只会在这里叫喊，杀人，放火，你才是个疯子。还有，我父母，是为了守护这土地，主动献身的，你这种山外人能够献祭是你的荣幸，你根本不配提他们。”

“主动献身？不是被王逼迫的吗？”李大海问道。

李大地看了看李大海：“当年城中盛传，是因为王弑兄篡位，才引来灾祸，冰雪不断。于是为了给城里众人一条活路，也是为了让李家获得王的信任，父母主动替王献祭，这才有了后来控制王城的机会。当时要是成了，我们就可以胁迫王来献祭，该死的马……”

“这么说来，又全都怪我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李大地转身回头看去，一个满脸胡子，浑身破烂的人，站在门口，很熟悉，太熟悉了，即使这副模样，李大地也一眼就认出来，“那我父亲的死，又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是主动献身的吧。”

“马大酉，你跑哪里去了？”李大海喊了出来。

卡米拉看了看马大酉，又盯着李大海说道：“今晚，还真是有好多意外呢。”

马大酉也没搭理别人，径直走到李大地面前。

“当年可不止你父母献祭，我父亲也是跟着献祭的。你们李家志向远大，可为什么要拉上我父亲。”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们父子是我李家的祭人，只要李家需要，你就必须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之前我还以为和你李大地、李大海都一样，可结果完全不一样，你们李家想着成王成皇的，可我父亲的命只换来了七个馒头，我只有拼命吃，才能让他的死更有价值一点。”

“你是因为这个反叛的？说实话，你父亲当时可死可不死，毕竟只是个陪衬，我根本不在乎。估计我一时心烦，就把你父亲加了上去，可惜把你给漏下了。”

“去他娘的，老子现在就要了你的命。”马大酉说完，朝李大地冲了过去。

“好了，别说了，都住手。”卡米拉叫停了两人，“青之快要醒了，不，应该说快要能动了，毕竟她是一直醒着。我也听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一场献祭开始的，那我们就以另一场献祭做个结尾。你们谁能让我看看，我差点经历怎样的仪式。”

“我不懂前面献祭的流程，但之后的处理我熟悉。”马大酉看了看四周，边说边在周围找了起来，“放血钩，剥皮铲，剔骨刀……嗯，都没有，没事，用砍刀也可以替代……”

“当着你的面，把青之献祭了，你不会有意见吧。”卡米拉看向李大地说道。

回应卡米拉的，是一只射过去的箭，箭头直插座位靠背上。

李大地拿着短弓，重新搭了一只箭，瞄向卡米拉。

“射箭还是我教你的。”卡米拉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拔出座上的箭，朝李大地掷了过来。

在感受到箭头穿过眼睛之前，李大地把手上的箭转向青之，射了出去。

缓缓倒下后，李大地最后看到的，只有漫天的红色，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