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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被炸成两截，中间的泥土正从裂隙一点点流落到海里，连接各条船的铁链，也被炸断，只有李大海在的这艘小船还和大船的半截船尾连着。

李大海知道，自己才是马大酉想杀的人。

本来在船上就躲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多次串联大族，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于是李大海就和周、赵几家商议好，故意暴露行踪，引诱马大酉展开行动。昨天晚上，马大酉刚一得到消息，就开始聚集人手，后来周家找准机会控制住落单的朱万顺，从他那里得知了马大酉今天的计划。李大海就把黑色的火药箱子，挪到之前自己躲藏的地方，连同已经半死不活的朱万顺绑在一起，等到马大酉开始行动，就带着卡米拉转移到小船上。

李大海忘不掉那天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看到的场景，血气弥漫到窒息。“这次你马大酉可逃不掉的，曾经救下你，是以为你能理解我，你一直在土地庙，明明更清楚陆地上的苦难，可还想着回到过去那种样子。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马大酉只是想造反，在陆地上你会反，在海上你也会反，既然这样阻挡我，怎么可能让你再活下去呢。”李大海这样想着，来到旁边的船舱，其他几人已经在等着，周淮扬、赵庆常、徐建仪、杨正广，原本的六大家族里除了陈家，都到齐了，另外还有一个孙家的孙芳庭，这次孙家也有不少人还活在船上。能集合这些人，还是多亏了马大酉，原本各大家族之间矛盾重重，但有了马大酉这个共同的敌人，联合也就成了可能。

李大海先开口问道：“马大酉的尸体验了吗？”

“看了，死的透透的。”杨正广说道，“他和他身边的几个，没有活口。”

“剩下几个和马大酉走的近的，还是要仔细看着，不行的话，直接除去。”李大海说完，大家也都点头认可。

“卡米拉那边怎么样？”周淮扬问李大海。

“一切正常。”

“她信马大酉准备杀她？”

“她没理由不信。”

周淮扬皱起眉，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住了嘴，起身走了几步。

众人沉默一会，杨正广开口道：“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前进，找陆地吗？”

“还信他马大酉的鬼话啊？都什么时候了，醒醒吧。”李大海有些激动，“之前找了那么久，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们也该认清现实了，现在已经没有陆地，到处都是海水，以后只能在海上生活。”

李大海说完，周淮扬转过身来说道：“在海上生活可以，但我们不接受卡米拉或谁的控制。”

“放心，不会有人控制你们，我不是李大地，我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有这种想法，以后卡米拉的存在只是一种名义。”李大海看了看其他几个人。

“那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我们要分船。”

“没问题，我们这几个大族，分剩下的四条船，各船自治，不受其他船只干涉，但船不能分散，涉及到集体利益的，要共同协商。”

众人点头沉默认可。

“好，孙芳庭，你拟一份誓约，做个见证。”

孙芳庭写完后念了起来：“吾等涉怒涛、辟新域，以真神共鉴，立约于此：各船皆守本业，互不扰内务，凡涉航道存亡、全民生计，必弃小隙而举大义，以同舟之谊协商定策。此约刻于龙骨，违者永堕深渊。”

一阵声响传来，众人看过去，大船的后半截船尾还漂在水面上，但前半截船头，带着几点还没来得及扑灭的火星，开始一点点沉没，等到水面彻底平静时，月亮已升到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