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成为「他们」的影子

翡翠给兰蒂斯转了50万信用点，就打发她和卡卡瓦夏出去了。

走廊最深处的房间，迎来了它今日的客人，克洛夏安静地跟在翡翠身后，同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翡翠使用权限打开门之后，房间的全貌就展现在了克洛夏面前，有些昏暗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六个人，应该都和翡翠一样，是不良资产清算专家。

翡翠率先走了进去，把其中没有标注的空椅子拽了出来，然后回头看了眼克洛夏，示意她在此坐好。

克洛夏朝着那些神色不明的人鞠了一躬，这才几乎无声地走到空位处坐好。

翡翠落座后，所有的不良资产清算专家才算是彻底到齐。

一名金发女性站起身，她调出电子屏幕，开始一项项的念起克洛夏曾经的功绩，包括最初的凯尔萨斯星，也包括最后失败的塔利亚星。

那段过往承载了克洛夏太多的辛酸与鲜血，让她忍受了不计其数的谩骂和冷眼，在这长达三年的考核中，她甚至无意间学会了很多的情感表达，知道了被骂时该怒、被冤时该哀、被夸时该乐。

但她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即便知道情绪的表达场景，可最终表现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她一直在用笑容应对所有，是别人骂她“死瞎子”的时候、是别人骂她“公司狗”的时候。谈判还需继续，关系不能闹得太僵，呵…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吧。

回想曾经，她究竟为什么要加入公司呢？是因为神秘莫测的桑博带来的预言，还是星核猎手说的那段话，亦或者是，她仅仅是为了谋求一个不错的出路？那她想，公司不会是个好的归宿。

“克洛夏•威兹曼完成考核，评级优秀，现由战略投资部八名高级干部，投票决定——是否赞成克洛夏•威兹曼成为不良资产清算专家之一。”

金发智械念完报告后，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投票？呵，最终结果不会因为我们的决定而改变，现在进行这个环节，投了反对票的又该如何？”

“舒俱，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是她的考核官，当然会那么说，不过…你比我们更熟悉她，”红发女人勾起一抹笑容，“玛瑙那家伙也真是，每次投票都要我替她，呵，龙晶、玛瑙，赞成加入。”

“苍刚赞成加入。”

“琥珀遵从中立身份。”

“我在那份报告中，能够深刻地感觉出你的决心，你的努力不应该白费。真珠赞成加入。”

“翡翠赞成加入。”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到最开始说话的黑皮男人身上，就连克洛夏也忍不住跟着看了一眼。

“毫无悬念的结局，”男人有些无奈地摊开手，“舒俱赞成加入。”

在场的高级干部只剩下一人没有发言，而那人坐在首位，克洛夏猜测，这位应该就是她知道的那个欧泊了。

这么形式化的过程，恐怕投票是假，借着机会介绍自己，让她认识一下未来同事才是真吧。

“克洛夏•威兹曼，你可愿成为我们的「影子」，于黑暗中行走，从此失去漫步在阳光下的机会？如若不能，我将代替「钻石」，剥夺你加入公司的资格。”

欧泊此话一出，不止是克洛夏，就连其余人也有些惊讶。他们本以为欧泊也会迅速地投个赞成票，毕竟克洛夏的加入，就是「钻石」曾经同意了的，身为「钻石」的传话人，欧泊不可能违背「钻石」的意思。

相较之下，倒是当事人克洛夏最为冷静，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扬起一抹不算失礼的微笑，面对一脸严肃的欧泊。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缘由。”

“你的那股力量太过强悍，不宜出现在大众面前，如果加入，你将是我们的「底牌」，是战胜敌人的致命一击——这也是「钻石」的授意。”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克洛夏思考了很久也很多，她在想自己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她受尽苦难是为了最终成为别人的「影子」，再也无法被世人知晓，永远地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吗？

这些年的经历就像笑话，不对，简直比笑话还差劲，恐怕连假面愚者都不能为之一笑吧。

她所做的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事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差，”欧泊补充道，“在外，你是翡翠的心腹，甚至受重视到有着宝石的名字。在内，你依旧是我们的一员，享受与我们同等的待遇。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说出自己不良资产清算专家的身份，只需要在事成之后，永远堵住相关人士的嘴便可。”

克洛夏说过，公司不是最好的归宿。但现在，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愿意加入。”

真珠捧起一个敞开的盒子，将其放到克洛夏面前，深紫色的基石静静地躺在凹槽里，其中隐约浮现出酒红色的“火光”，尽显神秘与高贵。

“那么，紫水晶，请重复我接下来的话。”

她站起身，真珠说一句话，她便跟着学一句话，那双紫色的眼睛里没有感情，唯有她语气里的情绪起伏，证明她并非死板的机器人。

“我，克洛夏•威兹曼，紫水晶，在此立誓——珍惜基石，当如生命，终生践行「存护」之道，一切献给琥珀王。”

誓言已成，那个名字将被彻底尘封在往昔的年岁里，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紫水晶」，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欧泊摊开手，一副任由她发问的模样。

“紫晶石…它的能力是什么？”

“这枚基石属于你，你早晚会知晓它的能力，我只能告诉你，它对于你沐浴在阳光下有所帮助。还有别的问题吗？”

她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会议结束后，她将装着基石的盒子藏在怀里，跟着翡翠的助理来到了她的独立办公室，屋子的空间很大，打扫的也干净，可不知为何，她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翡翠的助理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散发着诡秘光芒的基石被放在办公桌上，她只是无声地盯着，终是自嘲地笑出了声音。

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终究是无法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失去了主角的会议并没有散场，而是开启了新的探讨。除欧泊外，没人知道「钻石」的决定究竟意欲何为，毕竟从一开始，他们收到的消息，可不是让人家成为「影子」。

“她身上隐藏的力量一旦爆发，甚至可能远超「钻石」。你们想，如果你的竞争对手突然多了一个，在将来可能比老对手还强的人，现在的你会做什么？”

欧泊陈述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给在座的其余人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在他们的认知里，「钻石」已经是除星神外足够强大的存在，若是紫水晶比「钻石」更强，其实力简直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