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三种选择

与砂金的通话没有断开，而紫水晶的视野里也没了他的身影。

星期日解决完砂金入住问题后，就去找了和无名客待在一起的知更鸟，将大致的情况转述了一遍。

没有耳机转音，再加上那所谓加密聊天声音很小，坐在二楼的紫水晶什么内容都听不到，但她也不是很在意，因为那些话里必然没有什么重要的。

她看着星穹列车重新办理了入住，星期日和知更鸟也离开了，这才收回目光。不过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翘着二郎腿喝水。

若是此时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握着水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紫水晶才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房间门紧锁，她盯着那浅蓝色的入梦池，那温柔到似乎包罗万象的“流水”，或许也是通往「噩梦」的入口。

是「噩梦」还是「美梦」，他们从来就无权选择。

她再一次躺在入梦池内，银狼发来的一次性代码已经失效，这次她不会出现在那被道破身份的梦境酒店，也不会是离别苦恨的筑梦边境，只是纸醉金迷的黄金时刻。

身处在梦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有数不清的悲剧在上演。

深海…忆质…匹诺康尼到底和「记忆」有什么关系？

梦替现实，眼前的景象并非如她想象那般，最为惹眼的还是那翠绿的花坛。两个小孩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径直穿过她的身体，在花坛边停住脚步。

小女孩蹲下身，从繁茂的叶子里捧出一只萎靡不振的谐乐鸽。

“哥哥，你看！这里有一只小鸟。”

“看起来是只小谐乐鸽。可附近不是谐乐鸽的栖息地，为什么它会孤零零地在这里？是被父母遗弃了吗？”

紫水晶凑上前，看到了两个小孩的正脸和谐乐鸽的状态。

从脑袋上的天环和羽耳就能让她联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两位，如今看到容貌，倒是进一步证实了她的观点。

“它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我们去找个软垫，给它做个鸟巢吧。”

小星期日摇了摇头，不太赞同小知更鸟的建议。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带它回去吧，就放在你窗前的木架上。”

小知更鸟笑嘻嘻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好呀，它歌唱的声音肯定很好听。不过，它要住在哪里呢？”

“我会去拜托家主，给她造个鸟笼。”

“笼子…那它不就没办法自由飞翔了吗？”

就在小知更鸟因为要剥夺鸟儿自由而悲伤的时候，一个声音温和的男人走了过来，依旧是接触不到旁观的紫水晶，直奔两个孩子而去。

“让我瞧瞧…是什么让神主最优秀的两位诠释者如此好奇，竟然连餐后甜点都忘了品尝？”他看向谐乐鸽，“哦…可怜的小东西，情况恐怕不乐观。你们想救它吗？”

小知更鸟点点头回道：“想…但我觉得不能把它关起来。”

“为什么？”

“虽然它还小，连羽毛都没长齐，也不会唱歌…可它不是为了在笼子里生活才破壳而出的。”

小知更鸟似乎把能给的温柔都给了这只小谐乐鸽。紫水晶已然沉浸在这番场景里，她张了张嘴，小女孩的稚嫩和她的清冷混在一起，共同说出了那句话。

——“鸟儿…生来就属于天空。”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时间蓦然静止，她转身看向声音来源，看到了星期日。

对方的右手习惯性背在身后，此刻不再保持着礼貌又疏离的微笑，只是望着那两道矮小的背影，一时间思绪万分。

“我不是很清楚你究竟如何闯进来的，我也好像没有能力赶走你。只是想问…如果是你，是你发现了那只谐乐鸽，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没了自由，再长久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答案是——无。我无权决定任何事物的生死，但我有权选择自己是否给予帮助，帮多少帮多久…都是我一厢情愿。”

紫水晶看了一眼沉默的星期日，转头看向那瘫在小知更鸟手里的谐乐鸽。

“我不会把它关在笼子里。如果它生存的环境太危险，我就保护它直到它可以独当一面为止。如果做不到底，不见结果，那么我不会让它有开始。”

略显突兀的鼓掌声响起，她转头看去，是星期日在没有感情的附和。

“我很欣赏你的见解，但可惜，这件事已经没有扭转的机会了，”星期日摇摇头，脸上尽是遗憾，“而你，同样如此。”

还没等紫水晶理解星期日话里的意思，她就觉得心突然狂跳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你用热铁烙她的舌和手心，使她不能编造谎话，立定假誓。”

紫水晶的面色沉了沉，“怎么？打算把我永远留在你的梦境里？”

“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如果全部是实话，你并不会如何。除非…你的谎言让我、让祂无法信任。请问：「你是否隶属于星际和平公司。」”

“是。看来你查到了。”

“回复速度倒是快。那么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持有基石。」”

“自然没有。”

星期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你来到匹诺康尼，是否怀着不单纯的目的。」”

“没有。”

“「你是否认识战略投资部的砂金。」”